“李小姐……”
他在说什么？
李月湖听得不真切，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身体突然变得很轻松，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太累了……
攻略韩靖真的太累了……
突然，一只大手猛地摇了她一下，瞬间将她涣散的意思又拉了回来。
李月湖恍惚睁开眼，见眼前的男人一脸担忧，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陈医生，你哭了吗？”
李月湖抬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
冰冰的。
陈统勉强笑了笑，否认道：“怎么可能，只是风太大了。”
他说着不可能，眼睛却红了。
“这样啊……”
那就好，没哭就好。
如果她早晚有一天要离开，希望关心她的人能越来越少。
那样的话，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也不会让人为她而痛心了。
“陈医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一年前，自从她得了抑郁症，一直是陈统在为她治疗，在鼓励她好好活下去。
以前，李月湖只觉得他医者之心，他对自己跟别的病人没什么两样。
但刚才，当看到陈统惊慌失措时，李月湖突然明白了，也看懂了他眼中压抑的情绪。
陈医生喜欢她，是吗？
可是，像她这样的人还配得到爱吗？还敢奢求爱吗？
李月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愣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语气中透着一丝疏离：“陈医生，我要走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然而，她一走，却被陈统拉住了手腕。
“李小姐，你吐血了，你现在要去医院。”
“不用了，只是小问题罢了。”
这是世界意识在排斥她，就算去了医院也查不出问题的。
何况，她已经不敢再直视陈统的眼睛了。
如果不知道他的心意，李月湖是能够心安理得跟他来往的。
但此刻，明明知道了他的心意，还假装不知道，对他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陈统张了张口，似乎懂了她的未尽之意，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陈小姐，我是一个医生，我只是出于医生的职责在关心你。”
“我知道……”
两人都在说着违心话，却又彼此懂得对方的意思。
李月湖苦涩一笑，喉头又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却愣是咽下去了。
“陈医生，谢谢你，但我真的要走了。”
李月湖摆了摆手，让他不用再送了，因为她的眼泪快要忍不住了。
在陈统担忧的目光中，李月湖转身走了，泪水也无声流了下来。
唉，好难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