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也剩下一些未出售的预制板成品,可是急切之间变不了现。
陈子荣向白伟志借钱时,多借了五万元,被砍了头息,剩下的,他原本计划在前几个月,预制板厂还没开始挣钱时,给白伟志还利息,现在不得不提前用了。
他在接手前,这家厂子已经停产一段时间了,重新开工,设备需要保养,电路需要维护,各种部门的检查需要应付,各种指标需要达标,各个环节需要整改,等一切就绪,买完材料,雇好工人,正式投产时,陈子荣又已是身无分文了。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白伟志等不到陈子荣主动结利息,便亲自上门来讨要了。
第一天,白伟志还算客气,只是给陈子荣上了一顿课,说什么人在江湖上混,就得遵守江湖上的规矩,主动按时结息,是借贷人的基本素养,就算还不上,也要提前和放贷人打招呼,等到放贷人来要,性质就完全变了。
陈子荣解释,这段时间他没钱,也因为太忙,就把这事疏忽了。
白伟志说了句“我明天再来”,就走了。
第二天,陈子荣照样没钱,他请求白伟志宽限他一段时间,白伟志没说一句话,只是腆着肚子,在厂区里转了几遭,然后开着车走了。
第三天,白伟志又来了,他拿出了和陈子荣签订的股份抵押合同,说今天是最后期限,日落前如果还见不到钱的话,陈子荣就要正式变更预制板厂的手续了。
白伟志精得很,无论是借据上,还是合同上,他都不写利息,利息都是提前要,要完一个月的,然后重新写借据,这样,他和欠款人的借贷关系就受到了法律保护。
陈子荣说好话,没用;攀亲戚,没用;耍横,也没用;玩赖,更没用,白伟志的玩赖本领,比他高明多了。
白伟志说,如果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他连一天也不等,现在他已经宽限了陈子荣三天,已经仁至义尽了。
前几天卖出几块楼板,正好今天人家来拉货,货车开进厂区,装好楼板正要走,只见白伟志将他的桑塔纳横别在厂区门口,不让货车出。
陈子荣恼了,说:“姐夫,你有点过分了吧?”
白伟志振振有词:“我哪里过分了?咱们是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利息是不是一天也不能拖?你是不是也红口白牙亲口保证过的?钱是不是你主动要借的,我有没有强迫你?你现在利息不给我,本金不给我,抵押的股份也不给我,到底是谁过分?”
货车司机不认识白伟志,只能和陈子荣发脾气,说他耽误一天,要耽误好多钱呢。
陈子荣一边安抚着货车司机的情绪,一边恳求白伟志把车挪开,白伟志的态度很明确,不见钱不让路。
货车司机终于不耐烦了,让工人把楼板卸下去,他要空车走。
白伟志很讲道理地说:“空车走我不管,但这楼板暂时是我的,你不能拉走。”
陈子荣终于忍无可忍了,给了白伟志一拳,白伟志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直到警察赶来,给陈子荣戴上了手铐,他才站起来。
陈子荣被拘留了五天,罚款二百元。
他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在大门口意外地看到了大姐陈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