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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险些掉马

史瑶看完就想叫蓝棋拿个火盆过来把竹简烧了。继而一想,她烧皇后差人送来的东西,蓝棋等人必定认为她疯了,还疯得不轻。

藏起来?史瑶看着手里的竹简,这么大一卷东西,万一被太子发现,以他的聪明劲难保不会联想到栾大身上。

没法烧也不能藏,这该如何是好?

史瑶头痛,不禁揉揉额角,手一顿,猛地睁大眼,“蓝棋,去拿笔墨。”

“诺。”蓝棋搬来方几放在史瑶面前,就准备磨墨。

史瑶想说,我自己磨墨。随即一想,蓝棋不识字。史瑶顿时放心大胆的在皇后写的五个字上面添几笔,改成她自己也不认识的字,卷起来交给蓝棋,“收起来吧。对了,快到晌午了吧?”

“离午时还有两刻。”蓝棋看一眼漏刻回禀。

史瑶刚到这边的时候,除了知道午时是晌午,子时是半夜,其他一概不知。后来太子把“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念一遍,史瑶记下来,自己算一下,才弄清卯时日出,酉时日入,才知道其他时辰大概指几点。

太子如果不忙,午时三刻能回来,忙得很,也不会超过未时两刻。史瑶刚才写的几道菜,除了炒青菜和黄瓜炒蛋,其他的菜厨子非但不会做,还缺做排骨的猪排。

汉朝人食猪肉多是指肥肉,或煎烤或熬油炖菜。瘦猪肉富人不屑吃,穷人不会做,更别说猪排骨,但凡能养只鸡的人家连看都不看。

长秋殿庖厨里的猪肉,是没有一丝瘦肉的肥猪肉,用来熬油炖菜的。史瑶先前去庖厨命厨子们先准备晌午所需菜色时,听到厨子问排骨汤是不是用羊排做,才想到庖厨里没猪排。史瑶便命宫人去寻一块新鲜猪排。

厨子不会收拾猪排,也不会做红烧羊肉,这些都需要史瑶在旁提点。这样一来做饭时,难免会比往常慢上许多。

史瑶算着时间,现在就可以做饭了。于是换下身上的广袖曲裾,换上湖蓝色窄袖曲裾,乌黑的秀发挽成倭堕髻,以免熏得全是油烟味,就去庖厨。

太子甫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脚步一顿,拐去庖厨,到门口往里面看来又看,有些意外,“太子妃不在?”

“奶姆说三个皇孙醒来就找太子妃,太子妃看皇孙去了。”候在门外的杜琴回禀。

太子抬脚就想去偏殿,堪堪迈出一步又停下来,“孤跟太子妃说的几道菜全做好了?”

“启禀殿下,殿下交代的菜做好了,太子妃添的几道菜也好了。”杜琴道,“只差红烧羊肉面还没好。”

红烧羊肉?太子挑眉,又是他没听说过的,这个史瑶还真会吃,“那孤去偏殿看看皇孙。”说着就往偏殿去。见奶姆也在室内,命她们退下,太子才问,“晌午吃什么?”

汉朝前几代皇帝很节俭,到了刘彻这一代国库充盈,一改以往节俭习性,奢侈起来,因物质不丰富,在吃食上面也和文帝、景帝时没太大差别。

宫中主食除了面饼、面汤就是干饭,蒸饭和粥,菜除了煎熬蒸煮就是炙烤,史瑶坐月子那些天吃煎肉烤肉炖肉险些吃吐了。

太子一开口就问吃什么,史瑶一点也不意外,笑着把她准备的几道菜说给太子听,就听到“吧唧”一声。史瑶下意识看向太子,“殿下?”

“不是孤。”太子瞪她一眼,“孤一国储君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史瑶心说,你没吃过的好东西多着呢。话到嘴边变成,“总不能是大郎他们?”

“就是他们。”太子指着榻上的三个孩子,“不信你自己看。”

史瑶转过身,看到大郎直勾勾盯着她,仿佛说,不要看我,不是我。

史瑶下意识转向三郎,三郎似有所感,眨一下眼,不是我,别看我。

“二郎饿了?”二郎喝了一个多月奶,非常想念鸡鱼肉蛋,可他也知道自己小,不能吃那些东西,所以从未闹过。偏偏他母亲不但说晌午吃什么,还说怎么做,二郎没忍住,吧唧一下嘴,意识到他干了什么,怯怯地看着史瑶,很是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太子不知道他儿子与众不同,一见二郎瘪嘴以为他要哭,慌忙抱起他,哄道,“不哭,不哭,孤宣奶姆进来喂你。”

二郎醒来刚吃过,才不要吃奶呢。小脑袋趴在太子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脖子。太子不懂了,“你这是饿了,还是困了啊?”

“饿了,也想睡觉。”三个儿子大郎最会气人,三郎最有心,二郎最好懂,史瑶看他一脸委屈样就知道他是怕太子发现他不一般,也对如此胆小的二郎上辈子的身份更加好奇,可惜现在没法问,就说,“殿下,把二郎放下吧。妾身叫奶姆进来,咱们也去用饭?”

儿子的小脸贴着他的侧脸,软软的,这种感觉实在太好,太子道,“你去喊奶姆,孤再抱抱他。”

“行吧。”史瑶站起来,趁着太子不注意看一眼大郎和三郎,你俩饿了也给我忍住,不准吧唧嘴。

大郎想给他母亲一个白眼,我又不是老二那个蠢货。

三郎想动一下脑袋,告诉他母亲,不会的。身体一动,感觉小手被拉起来,耷眼一看,手被他父亲握在手里,不由自主地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