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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莺娇滴滴的几句话,又惹得杨氏心里一阵发酸。
“莺儿啊,你就放心嫁过去吧,如今家里的情况好得很,不用你操心个啥。”杨氏红着一对眼眶,应了一句。
一番拜别之后,苏媒婆这才搀扶着卫长莺,领着她向大门口的花轿走去。
“新娘子上花轿咯。”
卫长莺刚撩开轿帘门,坐上花轿,便有人高呼了一声。
花轿前方不远处,苏成一身喜袍跨坐在一头毛驴的背上,那毛驴脖子上套着一朵大红色的扎花,两只尖细的耳朵竖着,鼻孔里哼哼着热气,模样很是神气。
苏成牵着缰绳,扭过头,往花轿处看了两眼,清俊的脸上浮出笑意。
苏媒婆见新郎跨上了毛驴,新娘坐上了花轿,便挥了挥手中的一条帕子,尖声尖气的催促轿夫,“起轿,赶紧起轿呢。”
轿夫将花轿抬起来,刚走了两步,锣鼓声,唢呐声又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在欢快,喜庆的乐声中,迎亲的队伍从新宅院出发了。
迎亲队伍走出不远,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喜袍声响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喜袍声送着卫长莺的花轿离开。
杨氏,卫文水,江氏等人送到了大门口。
见花轿越走越远了,杨氏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抹泪花,一把一把的泪花插在了衣袖上。
卫长蕖见杨氏红着一对眼眶,便劝说道:“三婶,你快别难过了,长莺姐只是嫁出去了,又不是不回来看你了,等你那新宅院盖好了,她想回来住多就都行。”
“三嫂,蕖儿说得对,你快别难过了。”江氏接过卫长蕖的话,也劝说了杨氏几句。
两人一阵劝说后,杨氏抹干了脸上的泪花,破涕为笑,道:“我这是高兴,高兴得哭了。”
直到迎亲队伍走得没影了,卫长蕖这才邀着杨氏,江氏等人进屋。
操办完卫长莺的婚宴,卫长蕖便准备筹划酿桑果酒的事情。
将那些细小的桑葚果从树上采摘下来,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情,如今,有凌璟帮忙,倒是帮她省去了不少时间。
卫长莺婚宴后的第二日,凌璟便打发属下来通知卫长蕖,说:不日便可以将采好的桑果送到十里村。
卫长蕖等了三日,第四日中午,凌璟亲自将十几框桑果送到了十里村。
熟透的桑葚果不易存放,必须尽快酿制成桑果酒,当天下午,卫长蕖便安排人将十几框桑果都送到了作坊。
果醋的酿制方法与桑果酒的酿制方法大同小异,都需要用到冰糖,大砂缸,滤筛子。
在作坊里,这些工具与添加材料都提前准备好了,因为要赶着将新鲜的桑果酿制成果酒,卫长蕖让其它两间作坊的人暂时停了手上的活计,全都来帮忙酿制桑果酒,索性,那辣子白菜,干炒货,之前都有存货,停上两三日的功夫,并不会耽搁了卫记那边的生意。
作坊内,只见所有人都身着白色的大套头,头上裹着一块青色的大头巾,服装统一,就像现代工厂里的女工。
当然,这是卫长蕖特意要求的,除此之外,前来上工的人,必须将指甲剪修剪干净,手洗干净。
作坊内出的东西都是用来入口的,必须讲究清洁,达到卫生标准。
白色显干净,将那白色的大套头往身上一穿,可以很好遮挡身上沾染的灰尘,头上裹着头巾,可以防止头发掉落。
众人听说要酿制桑果酒,都好奇得不得了,一个两个皆眼巴巴的盯着卫长蕖看。
这桑葚果竟然还可以酿酒,她们以前咋就没听说过呢。
“长蕖,这桑葚果真的可以吃?真的可以酿酒么?咋个酿制法?”李青草瞅了卫长蕖一眼,忍不住,最先开口。
她话音刚落下,就有好几个年轻妇人朝她看来,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这李青草捣鼓蔬菜暖棚不成,该不会又想学酿制桑果酒吧。
卫长蕖眼眸一转,淡淡的扫视众人,见人都到齐了,她才简单回答李青草,道:“待会儿自会有人教你。”
李青草见卫长蕖不爱多说,只得闭上了嘴巴。
她在卫长莺的婚礼上搞出那件事情,差点就冲撞了喜神,此刻,见卫长蕖不爱多说,心里有些发虚,真害怕卫长蕖不让她做工了。
李青草在心里纠结得厉害,哪知,卫长蕖根本就未将她放在心上。
她眼眸一转,看了杨氏,冯氏,余氏一眼,开始分配活计。
“三婶,麻烦你带上十个人,将箩筐里的桑果洗干净,再晾干水分。”
吩咐完,又将视线移到余氏身上,含笑道:“春兰婶子,麻烦你带上十个人,将晾干后的桑果碾碎成果渣。”
“二舅妈,你带着剩下的人装坛,我教你们怎么做。”最后,转而看向冯氏。
采用流水线的方法,可以充分利用到人力资源,更加省时,省力。
“蕖儿,我们都听你的,你说咋干就咋干。”卫长蕖干脆利落的将事情安排好,杨氏,冯氏,余氏三人异口同声的点头答应。
用野桑果酿酒,众人闻所未闻,杨氏,冯氏,余氏也好奇得厉害。
卫长蕖也不藏着掩着,开工之前,亲自在众人面前示范了一次。
她先取了几斤鲜红欲滴的新鲜桑果,轻手轻脚将桑果倒入一只木盆中,再慢慢往木盆中加入清水,往水中撒了少许的精盐。
“大家注意了,取桑果时,动作一定要轻,不能在清洗的时候,将桑果弄伤。”卫长蕖一边示范,一边耐心的给一群女人讲解。
“为啥要加盐呢?”她话音刚落下,便有一个女人好奇的问。
那女人心道:长蕖可真舍得,竟然往水里加盐,还是加的精盐,这精盐多贵啊,她家里炒菜的时候,可就只舍得放那么一点点粗盐,尝个味道就成了。
卫长蕖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那女人是心疼那精盐面。
“大嫂子,往水中加盐面,可以杀菌,消毒。”虽然知道,那妇人不一定听得懂杀菌,消毒是个啥意思,但是卫长蕖还是微笑着解释了一番。
卫长蕖说完,那妇人果然听得云里雾里,摸门不着。
将桑果清洗干净,在盐水里浸泡一阵之后,卫长蕖取了一只簸箕,将洗净,消毒后的桑果摊放在簸箕中,端去日头底下凉晒干。
她一边做事,一边叮嘱道:“三婶,二舅妈,春兰婶子,晒果这一个步骤尤其重要,必须将桑果表面的水珠子晒干,方可如坛子。”
清水再干净,都是有细菌的,若不将桑果表面的水分凉晒干,入坛封存后,不但发酵不成功,还极有可能会变成一坛子臭水,卫长蕖特意叮嘱一番,便是要杨氏,冯氏,余氏三人注意着一些,这一关,必须把严实了。
六七月间,日头毒辣,顶着晒,那桑果端出去,才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掉了表面一层水珠子。
卫长蕖将凉晒后的桑果端回作坊,
这个时代没有碎果机,她只得将晾晒后的桑果倒入一只大舂斗中,再亲自动手将桑果舂成果渣。
熟透的桑果极为软和,多汁,一碾即烂,只要稍微舂捣几下,便碎成了果渣子,倒是一点儿也不费力。
卫长蕖寻了一个小砂坛,连着果肉,果汁全装进了砂坛之中。
众人站成一个圈,将卫长蕖围在正中央,看着她将那红得发紫的果肉,果汁装入坛子中。
卫长蕖特意放慢了动作,让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