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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颗

到了消化内科,景霓被诊断只是肠胃炎,她也算半个“医者不能自医”,由于时常作息不规律,有一顿没一顿,把娇弱的胃给折腾惨了。

医生开了单子,景霓向顾泰提了几次她一个人没问题,对方无动于衷,还陪她去了这边的输液室。

四周环境敞亮干净,有挂壁电视,还可以拉上座位两边的帘子,给病人提供一些隐私空间。

小护士推着车子过来,一抬眼就被景霓身边这位正在专注回邮件的男人惊艳了。

景霓盯着小姐姐看了半天,“请问可以给我扎针了吗?”

“哦好的,不好意思。”小护士年纪很轻,又多看了一眼男人,笑着说:“你男朋友好帅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

“是老公啊。”

小护士一脸钦羡,顾泰闻言转过头,看见她精神还没恢,无力反驳。

景霓伸出她小小一只手,白皙的肌肤上,淡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被针扎下去的时候,画面感更显得刺目。

顾泰不着痕迹地微微蹙眉,撇开了眼。

景霓知道已经占用他很多时间了,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没熟到这种需要陪着看病输液的关系,先前去妇科,姑且算是与他“有点关系”。

“我真没事了,顾总,你回去忙吧。”

顾泰看了一眼腕表,不动声色:“我还有两个小时要去公司开会,这之前可以在这里等一会,然后直接开车回去,可以了吗?”

“……好吧。”

输液室的窗外有微亮的光线倾泻进来,柔软的弧度正巧落在男人身上,英俊的轮廓瞬间被镀了一层光晕。

晚上是针对国际教育机构的收购案会议,顾泰不时打电话、发语音,反复修改和确认会上的提案。

景霓很诚恳地说:“顾总,那你能不能小声一点,我想睡一会,而且这边还有几个病人,别打扰他们吧。”

“……”

等等,他是被嫌弃了?

景霓重新闭上眼睛,神色疲倦,蜷缩在椅子的角落,睫毛颤巍巍的,清透的肌肤在输液室暖黄的灯下发亮,精巧的眉眼柔软安静,生出一丝动人的甜美。

这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尼泊尔的那晚,又小又软的身子发烫,被他折腾到睡过去,就这样躺在他的身边,被单一片湿漉,着实火辣。

顾泰微微闪神。

……

深夜的大都市仍然灯火璀璨,夜空里挂着一轮又弯又大的月亮,微凉的夜风透过一扇窗户,涌进了室内。

窗外就是轮船来往的江景,灯辉深浅交织,顶层公寓的最高三层视野极佳,放眼望去,一片繁华夜景美到极致。

顾泰刚从浴室出来,接到了老友傅立勋的电话。

“干嘛呢,才接我电话。”

“洗澡,现在准备吃夜宵。”

那边的男声明显一怔,“没听错吧,你竟然也吃起夜宵了?”前几年可是连正餐都吃不下的人啊。

顾泰擦拭着微湿的黑发,一两颗水珠顺着脖颈淌下来,慢慢划过结实的胸肌,没入下半身,他在家就披了一件浴袍,松松垮垮地,遮掩着劲瘦的身体。

昨天下午,他陪那姑娘在医院呆了两个多小时,吊了两瓶半的药下去,总算是把胃痛和呕吐给治好了。

今天早上她送来这些吃的,说既然医药费他执意不肯收,就只能这样聊表谢意。

还真是一些润肺的东西,有百合莲子汤、凉拌木耳……还煮了鸡汤。

傅立勋不死心地接着问:“谁给你做的?还是酒店外卖?”

“……一个朋友。”

这种语气绝对不是在说男的。

这下傅立勋彻底被勾起了好奇心,毕竟顾总身边向来干干净净,从不见莺莺燕燕。

“朋友?哪种朋友?……炮=友吗?”

顾泰低低地笑起来,有种不言而喻的暧昧和兴奋。

“握草你现在真的浪了啊,顾泰,当心被你叔叔知道,你家规这么严,这次得罚你去维=和了吧?”

他恶狠狠地回了一句:“闭嘴。”

傅立勋的嘲讽技能成功,又磕碜了老友几句,想起给他电话的由头:“老铁,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一起健身游泳?”

顾泰嫌弃的要死:“约健身,你几岁了?”

“你知道我懒好吧,要是都靠自觉,我这身肌肉立马得完蛋,再说我们都时间有限,一边健身一边和你聊聊合作。”

顾泰没理他,向着厨房说了句英语:“查理,关火。”

“Yes sir.”

一个醇厚温和的男声在空荡的房中响起。

人工智能关了煤气,顾泰起身,将灶上的半锅鸡汤端出来搁在一边,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侧弯着头抵住手机,手指夹着点了一支。

“傅立勋,你连腹肌都没有,不怕脱了衣服被人嫌弃?”

傅立勋早就被损的没脾气了,反而调侃他:“你到底脱衣服给谁看了?现在的小姑娘,可真不得了,一个个都厉害的能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