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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开心

季洛甫今天行程很多, 先是例行早会,早会结束之后又被上面的领导叫住。这位领导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见他早上开会的时候精神状态不好,叫过来说教几句:“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刚结婚的心情,但是到了这里你就得一门心思上班,今年特殊,过段时间就换届了,你爸爸的位置、你的位置,多少人看着?”

季洛甫嗤笑了声, “我就是走了会儿神, 也没干什么, 您至于这样吗?”

领导:“换做别人我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

季洛甫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 笑笑说:“知道了, 以后不会了。”

隔了一会儿, 领导问他:“结婚开心吗?”

季洛甫神情淡淡, 没说开心,也没说不开心。

领导是知道他这脾气的, 也没问下去, 就着最近的局势聊了聊,就放他走了。

离开之后, 季洛甫回办公室处理堆积的文件, 又出去了。

中午是在外面吃的, 有几个合作商不得不见, 包厢里烟雾缭绕, 杯盏交错,他虽坐在上位,可以推辞不喝酒不抽烟,但身上难免沾染浓厚难闻的烟酒味。吃完饭回来的路上,他拧着眉在后座休息。

许久,车子停了下来。

季洛甫在位置上没动,阂着眸问道:“到地方了?”

许如清说在大门了。

他顿了顿,犹豫道:“季部……”

季洛甫沉沉的“嗯”了声,示意他往下接着说。

许如清:“前面停着的那辆车,好像是初一的车。”

季洛甫紧闭着的双眼陡然睁开。

视线越过车窗,看到不远处的情景。

左前方两辆车似乎发生了事故,深灰色跑车高调地堵在路中间,挡住去路,车头上的三叉戟标志彰显出它不菲的价格。它的对面是台白色的宝马,五系,蓝底白字,车牌是季洛甫熟悉的数字。

有人从车上下来。

来人很眼熟,身上一股子散漫慵懒意味,嘴角翘着,笑容痞坏。

季洛甫想起来。

那个在初一的散伙饭上,扬言宣称初一要什么、就能给什么男人。

季洛甫抬了抬下巴,“那个人,认识吗?”

许如清扶了扶镜框,说:“萧家的小儿子,他父亲前一阵子还来要过您结婚的请柬,不过您不是说除了家人都不给吗,所以就没给过他。”

季洛甫眯了眯眼,没再说话。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眼底一片晦暗。

外边。

初一认出来是萧冽,老神在在地坐在驾驶座上没动。

萧冽故意把车开到她面前来,其心昭昭。她没必要动,他便会主动过来找她,这把戏玩了几年了,他不厌吗,不觉得无聊吗?

被她拒绝了这么多次,怎么还能这样没皮没脸的凑上来呢?

初一是真搞不懂这种无赖了。

果然,萧冽下车走了过来,他倚靠着她的车门,伸手敲了敲车窗。

初一缓缓降下车窗,眼里疏离、厌恶、淡漠都有,语气也不像以前一样的清冷了,带了几分烦躁:“萧冽,你有完没完?”

“哟,嫁给季洛甫之后,这态度和以前差挺多。”萧冽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初一眼无波澜地直视他。

萧冽双手搭在她的车窗上,上半身压了下来。

光线被他挡住,她的眼前是大片的阴暗。

萧冽嘴角一扯,笑意森冷:“初家的大小姐?江家最得宠的外孙女?嗯?初一,你瞒的可真好。”

初一毫不退让:“我从没瞒过。”

她从没对自己的身份有过一丝的隐瞒,只是从没人会把她的“初”和初家的初联系到一起。

萧冽:“所以这些年你看着我像个笑话一样是吧?”

初一:“没有。”

有喇叭声响起,催促二人的车挪位。

初一说:“你能挪个车吗,这样子堵在路中央,很影响交通的。”

萧冽咬牙切齿道:“我们谈谈。”

初一蹙眉,冷声拒绝:“我们没有谈的必要。”

“谁说的?”

“我和你什么关系,谈什么?谈我为什么结婚吗?你以为你算什么,萧冽。”初一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萧冽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哪怕是生气也是这样平静淡然的。

萧冽自知理亏,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和她谈谈。

他软下声来,算是朝她示弱:“初一,就当是普通同学问你为什么这么突然结婚,这个总算可以回答吧?”

初一:“现在就可以回答。”

她眼尾扫了他一眼,说:“因为喜欢,很喜欢季洛甫,喜欢到恋爱都可以直接省略,所以和他结婚。”

说完之后,她看到萧冽满脸震惊。

她没有情绪地升上车窗。

他的手还有一半在里面,嚷嚷着:“我的手!你住手!”

初一却半分不为所动,冷血又薄情地把车窗升了上去。

车窗没有半秒的停留,就像她一眼,从不会因为他搂着谁而有半分的波动,也不会因为他对她的每一次示好而有所停留。

她对他冷漠,对他熟视无睹,对他如同路人。

萧冽到底是收回手,隔着车窗,她的侧脸清冷,薄唇紧抿,满脸的不愿再谈下去。

他颓然地抓了抓脑袋。

周边的喇叭声持续作响,萧冽也不敢接着造次,毕竟这地方特殊,不容许他放肆。连忙上车,把车倒了,开了出去。

离开之前,他转头看着初一的车。

车子离开很快,她没有一丝的停留。

她从不为他停留。

哪怕一次都未曾有过。

萧冽挫败地收回视线,车子往右一转,遇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轿车,奔驰S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来的人脸也是S级别的。

是季洛甫。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不动声色,眼眸晦涩难辨,神情寡冷,似乎对一切不为所动,哪怕自己的新婚妻子被人用这样子的方式搭讪,也没有一丝起伏。

一颗石子砸进深潭,却似跌入深渊。

萧冽放缓车速,但季洛甫那边已经升上车窗,车子从他身边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