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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病治怎么治?

乔雅没有回答, 挂断了电话。她把手机扔到床上,双手捂住脸,好一会, 像是平静了, 才推着轮椅去了窗户的位置。

窗外月明星稀,这个夜晚格外静谧。

卧房门忽然被敲响。

乔雅推着轮椅去开门,叶南峤站在门口,审视着她的表情。

乔雅抬头看了他一眼, 视线转开了,低声问“我准备睡了, 你有事吗”

她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叶南峤的面容严肃了,眉间皱成了“川”字, 声音却是温柔又具有安抚性的“乔雅, 我看你最近情绪有点不太对。”

他是医生,熟知各种心理疾病, 乔雅的一系列表现很反常,结合她遭遇绑架的事,很可能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乔雅微笑“你多虑了。我很好。”

她表情放松下来,但双手一直紧握着轮椅的扶手。

她的视线是飘忽的, 一直不敢跟他对视。

“听说你今天去医院了”

叶南峤看似换了话题, 实则是旁敲侧击“乔伯父怎么样他身体如何了”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想你去给我父亲再做下检查。”

“好。那明天一起去。”

“不了,我不太喜欢医院,让乔颖陪你去吧。”

她一想到医院, 就想到了沈以臻,他好像很得乔父的欣赏。

乔父心善,悲悯,也容易被他花言巧语骗了去。

她不知为什么,总有种预感,乔父会为两人牵线。

这个预感让她心里慌慌的。

叶南峤注意到她的走神,她颤抖的肩膀,甚至注意到她眼里闪过的惊慌无措。他眼里笼上一层凝重,觉得乔雅的情况可能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乔雅,总待在家里也挺没意思的。”他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温声笑“明天一起出去逛逛吧。”

“我腿还伤着,不便运动。”

“其实也不碍事,坐在轮椅上,也累不到。”

心累啊

乔雅将那三个字压在嗓子眼里,强笑说“我不想去,有点累了,你出去吧。”

她近来精神总易疲惫。

原主病弱的身体也让她焦躁。

她被困在床上、困在轮椅上太久了。

她才十八岁,不,真实年龄才二十二岁,多么年轻旺盛的生命啊

逛街、美容、享受美食或者学习、工作、拼搏事业、享受与家人在一起的温情,多么美好的画面。

她一夕间什么都有了,又都什么都没有了。

这副病弱的身体像是一座囚笼束缚了她的心灵。

倘若她健康着,可以像乔颖一样学点防身功夫,也可以换一座城市,恢复普通人的身份。她抗衡不了沈以臻、周豫,但可以改头换面、重新来过。

只要她健健康康,一切都有希望。

可她没有。

无人能理解她病弱的身体给她带来的恐慌感和窒息感。

乔雅深呼吸一口气,去浴室洗漱,然后,躺到了床上。她睡不着,这两天睡眠质量都不好,安逸的环境让她有了时间去胡思乱想。她大概知道自己生病了,百度过一些资料,觉得和焦虑症很像。她身体紧张,精神异常,过分机警,神经系统也开始出现问题,她能感觉到身体传达的各种危险信号

又是难眠的夜。

乔雅想让人准备些安眠药,但每天的药都由仆人给她准备好,若是有变动,很快就会让乔母、乔颖甚至叶南峤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失眠,不想被人问及各种隐秘的问题。

她只能熬。

但在熬之前,她准备上诉。

虽然明知道没什么作用,但无能为力的状态只会加剧她的焦虑状态。

乔雅把上诉的事告诉了乔母,冯希惠并不能理解,叶南峤也提出反驳“乔雅,你没有证据说那些狗是沈以臻送的,单单一幅画,并不能说他对你人身骚扰。”

“我有录音。”

“昨晚打电话时,他亲口说了,也在逼迫我回应他的感情。”

“我会起诉,这次,我会胜利。”

她一句比一句强势、坚决,叶南峤皱紧眉头劝说“你冷静些,那些传闻还没平复下去,你又要生波澜吗乔雅,世人同情弱者不假,但是一次又一次,你在耗掉大众对你的好感。”

冯希惠也是同样的看法,没有母亲愿意自己女儿被绑架、被欺凌的事传出去,那是对一个女孩子清誉的损害,乔雅拿自己的未来感情跟沈以臻对簿公堂,可结果呢

有期徒刑3年,缓期2年,只要他2年内不犯事,便什么事没有。

你不能说法律不公平,但这就是法律

甚至乔颖,在起诉周豫绑架的案子上,难听点说,也在做着漫长的拉锯战。

乔雅何尝不知道这官司打起来又是漫长而徒劳的,可是,如她嘴里无意识的低喃“我得做些什么。我总得做些什么。”

“对,你得做些什么,但你只你需要放松心情。”

叶南峤握住她的手,“乔雅,你别怕,别慌,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知道。”

乔雅挥开他的手,转过头,暂时压下了起诉的心思,但这种压下去是强迫的性质,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伤害。她让自己那么不快乐,但并没有多少人感觉到。

除了叶南峤。

叶南峤开始给她做心理治疗,为了不引起她的抵触心理,只隐晦地问“这些天有想起在翠鹭古堡的事吗”

乔雅在庭院里晒太阳,懒而无神地反问“为什么要想”

“你格外抵触那段回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