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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安小说网 > 一朝成为死太监 > 第50章 读档功能

第50章 读档功能

喻青崖已然从席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敷面膜的心情也是无有, 简直活脱脱一只逃命的小老鼠, 全不知道要躲在什么地儿好。

喻青崖赶忙道“太子殿下厉大人你们可要救我啊我不想见我爹”

荆白玉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笑着说“呀,这是为什么啊”

“是是”

喻青崖是了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他觉得自己这副模样着实难以见人,若叫他爹看了,日后恐怕再也没脸没皮, 他心里抵触非常。

喻青崖干脆满口胡邹着说“他把我丢进军营,我还在生气,当然不想见他了。反正我就是不想见那臭老头没错, 就是这么回事”

“臭老头”

“没错”

喻青崖是越说越带劲儿了,心中突然来了底气,道“臭老头一把年纪了, 长得比我还要年轻, 你们说这像话吗指不定每天偷偷在宫里面吃了什么好东西呢。那驻颜有术的模样, 啧啧”

“哦对了, 还一屁股风流债后院的小妾成群结队,都能组十个八个戏班子了。也不见他宠爱哪一个,简直就是天底下头号薄情郎,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还有还有, 天天儿就知道吓唬我, 不准我出门, 不准我吃饭,就差不准我拉屎撒尿了你们说他”

喻青崖一肚子的牢骚,说的着实带劲儿,然后一个转身

喻青崖的话音卡在了嗓子里,眼珠瞪得差点脱框而出,嘴巴也僵硬的无法闭合,活脱脱便是见了鬼的模样。

厉长生与荆白玉满面微笑,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样子。

刚才那一句反问,根本不是厉长生与荆白玉说的。

而是堪堪走进小太子宫殿的总督东厂喻风酌。

喻风酌一身黑衣黑发,单手负背,目光煞是平静的模样,满脸淡然的站在喻青崖背后,听着喻青崖源源不断的咒骂着自己。

“爹”

“爹”

“咕咚”

喻青崖瞬间膝盖一弯便跪了下去,那叫一个干脆利索,又要故技重施,想要去抱喻风酌的大腿。

喻风酌反应更快,“哗啦”一声,衣襟轻响之间,已然避开了膝行而来的喻青崖。

喻青崖扑了空,满脸都是委屈模样,锲而不舍的再次上前。这会儿喻风酌倒是未有再坚持什么,站着没动。

喻青崖赶忙抱着他爹的大腿,光打雷不下雨的哭诉说“啊,爹啊,你不知道儿子这两天过得有多惨啊,都是爹你啊,你不疼儿子了吗你不要崖儿了吗啊,爹啊,你不要我我去撞死算了,也好过被别人欺负啊。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欺负儿子,怎么辱骂儿子,儿子不想活了,上吊算了,要不然我还是一头撞死的干脆”

荆白玉在旁边掏了掏耳朵,小嘴一撇,道“喻青崖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真是不知羞。”

厉长生笑着道“太子殿下这语气,听着怎么的有点酸”

“酸”荆白玉都未有察觉,被厉长生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些个不对味儿。

自己这口气听着,着实是酸了些

荆白玉瞬间便不言语了,心里面千回百转的转个不停。

喻厂督乃是个寺人,喻青崖是他收养的干儿子罢了,根本不是什么亲儿子。然而长了眼睛的人,怕是都能瞧得出来,喻风酌对喻青崖疼爱有加,虽然时时骂着,但关键时刻,还是护犊子的很。

而自己呢

荆白玉越想越是落寞起来,心底里一片七上八下。

自己是有亲爹的,但是父皇

父皇

“唉”荆白玉止不住叹息了一声,总觉得自己比捡来的还是不如。如今这么一对比,心中更是酸涩的厉害起来。

厉长生瞧他小脸都苦成了一团,伸手轻轻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他单膝点地跪了下来,与荆白玉持平,低声道“若是太子想要撒娇,不若冲着长生来。”

他说着,干脆双手展平,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示意荆白玉可以一头扎进来哭诉。

荆白玉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腾家伙就烧烫了起来,哪里有什么可能一头扎进厉长生怀里,伸手大力推了他一把,道“你又占我便宜”

那面喻青崖还在飙戏,励志要让他爹心软,忘了刚才自己比撒酒疯还要疯狂的话语。

喻青崖正哭喊着,突然小太子荆白玉的嗓音抛了个尖,听得喻青崖一愣,差点子忘了自己还在哭,顿时满心八卦的转头去瞧。

厉长生被荆白玉差点推一个踉跄,然后就感受到了众人惊讶与纳罕的目光。尤其是喻公子的目光,瞧着厉长生仿佛就像是在瞧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厉长生哭笑不得,道“太子殿下,你这话会让人产生歧义的。”

荆白玉也知道自己喊得太大声,不过方才给厉长生一气,便没控制住自己,眼下也是尴尬的厉害,硬着嘴说“谁让你欺负我。”

“这”厉长生更是哭笑不得。

喻青崖一脸震惊,先是占便宜又是欺负,所以在自己哭诉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喻风酌倒是淡定非常,将喻青崖从地上拉了起来,拱手道“太子殿下,厉大人,卑臣这就将犬儿领走了。”

“好说。”荆白玉笑眯眯的瞧着他,道“我本来说先通知喻厂督一声,然后派人将喻公子送回府上的。没成想喻厂督竟然亲自前来,着实麻烦喻厂督跑这一趟了。”

喻风酌语气平淡的说“崖儿是卑臣之子,何来麻烦一说。卑臣多谢太子殿下对犬子的照顾。”

荆白玉道“这话见外了。我与喻公子又是合作关系,又是朋友干系,自然要互相照顾,你说是不是呀喻公子”

“对啊”喻青崖没那么多心眼子,大大咧咧的笑着说“我和太子殿下是朋友,爹”

喻青崖话一开口,便被喻风酌凉飕飕的瞧了一眼。喻青崖但觉浑身寒颤不止,赶忙闭了嘴,受气小媳妇一般,垂着头不言语了。

荆白玉笑着道“日后啊,喻公子时长进宫来与本太子顽耍,本太子便不会觉得闷了。若是喻厂督不放心喻公子的安全,也可常来本太子这儿走走,本太子扫榻相迎,如何”

喻风酌自然知道荆白玉心中怎么想的,无有多说,不置可否,恭恭敬敬的告辞,带着喻青崖离开了太子宫殿。

荆白玉探头探脑的,见他们走了,这才倏地跳了起来,道“厉长生,你瞧我刚才说的好不好”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这是变坏了。太子拿捏住了喻青崖,那可是捏住了喻厂督的命门,日后这喻厂督怕是要成咱们殿中的常客。”

“正是如此”荆白玉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说“本太子绝顶聪明”

“是是是。”厉长生宠溺一笑。

喻青崖回了府邸,又是要死要活的抱着他爹一通哭诉,虽然喻风酌口上不说什么,其实心里还是心疼的。他不过是想叫喻青崖去军营中锻炼锻炼,好能改改身上那纨绔子弟的风气,不过此时看来,喻青崖的确不适合去军营。

喻青崖回了府邸,闹腾了大半夜,随即第二天便病病怏怏起来。这还并非装病,宫里的太医跑来一趟,说喻公子劳累过度,又感染了风寒,需要卧榻静养今天。

喻青崖竟然病了,还不是装的,这回可好,简直天公作美,老天爷都帮着喻青崖。喻风酌一瞧,心中自责不已,也觉着自己的作法着实太过偏激了些,对儿子大为心疼,竟是告了假,在家中陪着喻青崖。

厉长生本想要去找喻青崖,将做好的新产品面膜放到香粉铺子去卖的,哪知道却听到了喻青崖生病的事儿,这新品便耽搁了两日。

荆白玉托腮趴在小老虎的身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道“这喻青崖真是走了狗屎运啊,竟然这样便生病了他爹估摸着心疼死了,肯定端茶又递水的,比小厮还勤快。”

厉长生说“如今喻公子已然病愈了。”

“哦”荆白玉奇怪道“我以为他会多多装病几日呢,这么快就好了”

有喻风酌亲自伺候着,喻青崖的确曾想要多多装病几日。不过一日两日是可以的,三日四日,喻青崖便有些个受不住了。他是个喜欢热闹之人,一直让他躺在榻上不能四处乱逛,他着实忍耐不住。

所以喻青崖多装病一日,已然是极限,第二天神清气爽的便出了府邸,往香粉铺子去照顾生意。

恭喜玩家“厉长生”,完成任务9,获得5点“任务加点”

恭喜玩家“厉长生”,完成任务获得“盲盒”奖励1个

系统提示是否开启任务奖励“盲盒”

系统任务9,让厉长生创立自己的品牌,研究三款新产品。

厉长生研究的睫毛夹、化妆刷与面膜三款新产品,眼下已然全部在香粉铺子里上架,而且销售情况与预想中还要火爆许多。

许多买不到现货的客人,皆是在铺子里全款预订,等着铺子上了货之后,伙计们给他们送货上门。

因着香粉铺子的收入,小太子荆白玉手头的银钱宽裕了不少,做起什么事儿来,也有了银钱作为底气,自是和以前不同了许多。

厉长生一瞧系统提示,心中不免多想一二。

自从来到大荆,他已然一口气接到了9个任务。说起来这9个任务各有不同,难度系数亦是不太一样。但不论如何,厉长生想尽办法,也都能完美解决。

唯独有一个任务是另外

厉长生侧目去看与小太子荆白玉一起晒着日光浴的小老虎。

那任务可不就是小老虎系统让厉长生养一只猫

如今这只假猫已然个头不小,再过些时日,恐怕便能成为小太子荆白玉的坐骑。

系统提示,小猫儿对厉长生的好感度高于50时,养一只猫的任务便可完成。

然而

厉长生打开系统控制面板

友好度总览

小猫儿0

厉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自然自语道“我这么不招猫科动物的喜欢”

小老虎敏锐的发现厉长生在瞧自己,大脑袋转了过来,两只黑溜溜的眼睛,不屑的瞧了他一眼,随即转开,又去讨好它的小主人了。

厉长生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干脆挥手说“打开。”

盲盒已开启,请2选1以下物品

1松下电动修眉刀官方价值199元

2未知属性的系统特效功能一次

厉长生还以为这次的盲盒,与之前无有什么不同的,哪知道系统突然来了新花样。

系统特效功能是什么还是未知属性的

厉长生着实不太明白,总觉得这2选项,有些个不太靠谱。

至于1选项

厉长生仔细一瞧,原来1选项下面还有一排蝇头小字,因为着实太小,刚才差一点子便错过。

1松下电动修眉刀官方价值199元

温馨提示修眉刀需加电池使用,本产品不含电池

需要电池才能使用的电动修眉刀,但是系统奖赏不含电池,也就是说

厉长生顿时一阵无奈,忍不住伸手压了压狂跳不止的额角。

他所获得的系统,的确自带了一个系统商城。但是厉长生只能在商城内,主动选购化妆品护肤品或者化妆工具等等,无法购买其他类型物品。而这电池,便属于无法购买的类型之一。

如果厉长生选了1,一把电动修眉刀,那么这把没有电的电动修眉刀,可能便要一直在道具箱中压箱底儿了。

而且说实话,厉长生对这款电动修眉刀并没什么好感,感觉使用起来比较鸡肋。

最近很多照相馆推出了人性化服务,在拍照之前,会给客人先行化妆修眉,拍照之后还会精修照片。很多照相馆为了显示自己的高大上形象,会比较愿意使用这种先进的电动修眉刀。

电动修眉刀的确比普通修眉刀要快速许多,不需要用力,修眉更为便捷。

但是电动修眉刀亦是有很大缺点,厉长生曾经买来尝试过。电动修眉刀无法彻底将眉毛修干净,会留下很短的小眉茬,就仿佛是刚长出来的胡子茬一般,看上去并不美观。对于厉长生这种要求完美的化妆师而言,这样的缺憾是无法容忍的。

厉长生想了想,虽然不知道2选项到底会给什么,但是若选了1,便是选了一个毫无用处的东西。

厉长生干脆低声说道“2罢。”

恭喜玩家“厉长生”,获得“读档特效”一次

“读档特效”厉长生有些惊讶的说。

“什么”

荆白玉趴在小老虎身上转头瞧他,说“厉长生你在做什么呢快过来。”

厉长生见荆白玉叫自己,也只好先放弃了研究系统,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你说父皇的旨意怎么还未下来”荆白玉皱着小眉头,苦恼的说“不是说叫我当代天子特使了吗怎么还不下圣旨呢。难不成小叔父又去父皇面前说道了什么”

“太子殿下莫急。”厉长生笑着说“你想想看,这会盟詹国可不是什么小事儿,就算皇上心中定了太子为代天子,其他使团成员,亦是要好好斟酌的,是也不是总要花一些个时间反复思量,这事情是急不得的。”

荆白玉心里百爪挠心,道“我就是怕有变数啊”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放宽心。”

两个人正说着,小老虎突然仰起头来,瞧着门口的位置。

不多时陆轻舟快步走了进来,急匆匆的道“太子殿下皇上的圣旨下来了”

“来了”荆白玉一个翻身跳起,整了整衣冠,赶紧往外便跑。

皇上下了圣旨,着年仅八岁的小太子荆白玉为代天子特使,全权负责与詹国会盟之事情。由皇上的亲弟弟的,陵川王荆博文,作为大行令,负责辅佐太子荆白玉,是为副手,一同0前去会盟詹国。

这消息不只是立刻传到了荆白玉的耳朵里,还很快便传到了陵川王荆博文的面前来。

荆博文身在府中,乍一听到这消息,“啪嚓”一声,手里的耳杯便摔在了地上,酒水砸了一地,连他的王袍亦是脏了一片。

“什么”

荆博文不敢置信的道“皇上真的叫太子去做代天子特使太子才八岁啊我明明我明明去求了母后啊,怎么会这样呢”

荆博文一阵心慌意乱,随即赶紧镇定下来,道“谋主何在”

侍者赶忙道“小的这就去叫谋主大人过来。”

“别别”荆博文叫住他,压低了声音道“不行不行,你千万别叫他,这事儿不能叫他知道,可听清楚了”

“不能叫谋主知道”侍者一脸迷茫。

荆博文可还记着,自己与小太子荆白玉打了个赌约,若是荆白玉输了,厉长生便归了荆博文所有。若是荆博文输了,便要将谋主孟云深拱手让给荆白玉。

眼下

“什么事情,不能叫云深听到”

荆博文正慌张不已,便瞧见有人款款步入,不正是他的谋主孟云深,还能是谁

孟云深走进来,挥了挥手,那侍者很是有眼力见,赶忙恭敬的退了下去。

荆博文脸色惨白,说“没,没什么事儿就,就是只是”

“只是,”孟云深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道“只是皇上下了圣旨,代天子特使不是大王罢了。”

“你”荆博文瞬间失了力气一般,咕咚一下子便跌坐在了席上,道“怎么办啊孟云深你说,这回怎么办我已然去求了太后啊,太后也答应了我,怎么就能出了意外呢我着实是不相信啊。”

孟云深无有一丝惊讶表情,道“这事情去求太后,本就是行不通的,云深早已提醒过大王,只可惜大王不听。”

“我”荆博文支支吾吾,反驳不得他。

孟云深知道,太后是最为疼爱小儿子荆博文的。便是因为过于疼爱,这事情八成无有成果。

太后不明太多,被荆博文一忽悠,便将这事情答应下来,心想着不过是与皇上说一句话罢了,能有什么的,也不劳神劳力。

但后来有人先行一步,来寻了太后,可不就是总督东厂喻督主

喻风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先是游说了皇上,随即又往太后跟前而去。

在太后眼中,这喻风酌乃是正派本分之人,与厉长生油腔滑调的可不一样。太后亦是信任喻风酌的,这份信任,可不是厉长生所能相提并论。

喻风酌与太后无意间提起代天子特使一事,将其中危险厉害干系一说,太后听得是心惊胆颤,仔细那么一琢磨,詹国向来狼子野心,上次皇上邀请尚南侯去秋猎,就发生了不少事端,若是这次小儿子真去代天子,岂不是

岂不是有去无回

太后一想就害怕起来,干脆未有去帮荆博文说什么好话,只当不记得这么回事儿。

荆博文哭丧着一张脸,道“孟云深,现在可怎么办才好我与荆白玉的赌约我,我没想到自己会输啊,我赌了你”

荆博文是后悔不迭,自己竟拿了孟云深做赌注。孟云深当时还扬言,若是荆博文输了,他也不会去追随小太子荆白玉,竟是要自刎谢罪在荆博文面前。

荆博文赶忙跳起来,拉住孟云深的手,道“云深啊,云深你可别激动,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行吗你别冲动啊。”

“云深能冲动什么”孟云深还是一副冷淡表情,道“大王是怕云深立时便自刎谢罪吗”

“云深”荆博文可不敢松手,就怕有个意外,道“孤错了,我错了,我会想办法的,我会想办法让这个赌约作废的,你别激动,别冲动,相信我”

“相信大王”孟云深瞧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满满都是不信任。

“我”荆博文也知自己这话着实没有说服力,不被孟云深信任也是应该的。

荆博文没了办法,垂头丧气的道“只要你别冲动,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求你了,好不好”

孟云深眯眼瞧他,说道“大王日后可还任性可还不听云深的劝告”

“不不不,”荆博文赶忙道“我听话我听话你放心,我绝对乖乖的听话,你说什么是什么。”

“如此”孟云深道“倒还是有个法子的。”

“什么法子,你说”荆博文欢喜的瞧着他。

那面荆白玉接到圣旨,整个人飘飘然的,与小老虎在殿里跑了好几个圈子。

荆白玉累得够呛,便仰躺在地上,小老虎亦是四仰八叉的躺在旁边,翻着肚皮,一脸撒娇模样。

厉长生听到动静,走过来瞧瞧,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地上凉。”

荆白玉一个猛子窜起来,说“厉长生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杀去小叔父府上,将孟先生给抢过来他的赌约输了孟先生是我的人了”

荆白玉一脸不怀好意模样,说罢了还哼哼冷笑一声。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也着实太小看了孟云深去。这赌约的确是太子殿下赢了,但孟先生能不能过来追随太子殿下,还是个未知之数。”

“什么”荆白玉惊讶的眨巴着大眼睛,说“小叔父堂堂陵川王,他不会是想要毁约罢也太没脸皮”

厉长生笑道“陵川王倒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孟云深这人追随陵川王,乃是一心一意。他这人性子偏执的厉害,认定了的事情,恐怕就算是天本地裂,也无法叫他改变。他认定了陵川王是他要追随一生一世的人,绝不可能改投太子跟前。”

“啊”荆白玉道“所以孟先生要怎么做呀他不会要自尽罢”

荆白玉吓得跳了起来,将旁边的小老虎亦是吓了一跳,小老虎也跟着一跃而起,还以为有人要袭击它的小主人。

“呵”

厉长生笑了一声,道“自尽这种举动并不适合孟先生的性子。孟云深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便一死了之软弱的秉性。这话估摸着也就说出来吓唬吓唬陵川王,旁人根本不信。若他真的要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是啊,”荆白玉点点头,说“说的有道理。那他”

这话才说一般,灵雨已然匆匆而入,道“太子殿下,那面那面陵川王来了,说说是来负荆请罪的。”

“负荆请罪”荆白玉纳罕的说。

厉长生笑着道“果然来了”

荆白玉与厉长生一道从内殿出来,就瞧见站在院里的荆博文。

如今已然是深秋天气,眼下又时至日落,秋风一阵阵的吹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荆白玉未有着披风,都觉得有些遍体生寒,而那陵川王荆博文

荆博文却根本未有着王袍,竟是袒着半个膀子,背着荆条便来了,看起来着实“潇洒”至极。

荆白玉吓了一跳,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说“辣眼睛”

“辣什么”荆博文一时没听懂荆白玉说的什么。

这些日子荆白玉跟着厉长生,学了一套套的新词儿,旁人的确听着有些费解。

厉长生淡定的多,道“大王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荆博文背着荆条,谋主孟云深跟在他后面,并不说话。

荆白玉笑着道“我知道了,小叔父定然是来亲自将谋主送给我的是也不是这再好也无有,小叔父你放心,日后我会好好的待孟先生。”

荆白玉着实会气人,荆博文听了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怎么可能是来拱手相让的

荆博文当下道“我是来负荆请罪的,就是为了赌约之事”

厉长生故作惊讶,道“莫非堂堂的陵川王,竟然要爽约这事儿若是叫皇上,若是叫大臣们,若是叫天下人听了去,岂非要嗤笑大王您呢”

荆博文脸色更差,但还是咬着牙道“孤当时不过一时顽笑话,没成想侄儿你当了真,这不是,叔父前来给侄儿赔不是了。”

荆白玉怎么可能这便放过荆博文,道“顽笑话侄儿怎么觉着,当日并非玩笑话呢。”

荆博文说“就是说,侄儿果然误会了去。小叔父回去想了想,的确是小叔父不应该,当时未有把话说清楚明白,所以才来负荆请罪。”

荆白玉一听,这荆博文便是死皮赖脸的准备耍无赖了忒的气人。

荆白玉赶忙给厉长生递了个眼神过去,叫厉长生出马,打一打荆博文的脸。

厉长生好脾性的笑了笑,道“这若是大王您一口咬定是顽笑话,不愿意承认当初的赌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不好硬说些什么,是也不是”

厉长生轻飘飘一句话,却让荆博文面子着实难堪的紧。仿佛被人当面将脸皮剥开,已然全无颜面。

荆博文面上火辣辣的,但也只好硬着头皮,毕竟日前是他挑的头,这笔孽债,跪着亦是要还上,否则孟云深一个冲动,真的自刎谢罪

荆博文一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心窍悸动不已。

荆博文干脆一咬牙,道“反正便全当是我的错”

荆白玉气得差点跳脚,什么叫全当是荆博文的错,仿佛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

荆博文不只气人,还有更吓人的。

荆博文又道“我此次来负荆请罪,由太子殿下说了算,要打要罚悉听尊便。若是太子还觉得不解气,那我现在便可给太子殿下跪下磕头认错”

“你”

荆白玉瞧他说着真的膝盖一软就要跪的样子,吓得跳起来躲避在厉长生身后,根本不感冒出头来,说“别跪你跪我作甚么”

荆博文乃是皇上的亲弟弟,太后的小儿子,小太子荆白玉的叔父,如假包换的长辈。荆白玉虽然已是太子,却也非皇上,并无让荆博文一个长辈跪他的道理。

这事情若是传出去

指不定皇上与太后要怎么想怎么说,那满朝文武更是要炸了锅。

就算小太子荆白玉一肚子的理儿,怕是也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荆白玉顿时恨得咬牙切齿,气得头顶冒烟。

厉长生反而笑了一声,拱手对后面一直不言不语的谋主孟云深拱了拱手,道“孟先生好计谋,厉某真是甘拜下风。”

孟云深亦是拱了拱手,道“论智谋论心机,云深自知不如厉大人。”

荆博文这负荆请罪,外加一言不合便要给小太子荆白玉下跪的计策,绝对便是孟云深出的。

若是换了旁人,一听说要下跪,恐怕是万万不肯的。但荆博文眼下没了办法,一想到若是不跪,孟云深怕是要真的自尽,他心里便是怎么也过不去,干脆把心一横,跪就跪罢,以前又不是没下过跪,这有什么的

其实荆博文全不需要真的跪下去,荆白玉是无法经受这一跪的,绝不会让他真的跪了。

荆博文一瞧小侄儿吓得那模样,心中顿时乐呵了起来,底气也是足了七八分,笑呵呵的道“侄儿,你躲甚么躲,我又不是要吃了你我在跟你请罪呢你过来啊。”

荆白玉真是气得要死,气得他直跺脚,却躲在厉长生身后不敢探头。

荆白玉委屈的说“厉长生,你快想想办法,他们明摆着耍赖实在是坏得很”

厉长生反手拍了拍荆白玉的肩膀,低声道“稍安勿躁。”

荆博文占了便宜,顿时得意洋洋的,道“哎呦,小侄儿,你干什么呢,你若是不出来,我可当你原谅我了,那我就走了。”

“且慢。”厉长生笑着道“大王失言在先,太子殿下身为晚辈,并不愿与大王计较太多。不过既然大王的确失言,允诺了要将孟先生送于太子殿下,这事儿不若这般,太子殿下可答应大王,不要孟先生此人,但大王需要应允太子殿下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荆博文还未开口,那面孟云深倒是先问了出来。

厉长生道“此次前去与詹国会盟,大王与太子殿下自当齐心合力。既然太子殿下乃是代天子特使,那么大王自然要事事听命于太子殿下,唯太子殿下马首是瞻。是也不是那么就有劳大王一路上亲自照料太子殿下,大王意下如何”

“我”荆博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厉长生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荆博文一路亲力亲为的伺候着小太子荆白玉,当牛做马

荆博文当下眼睛瞪圆,不过转念一想,不能与他们再吵起来,这事儿自己理亏,本就是自己在耍赖,万一闹大了,着实没面子的很。

此时荆博文之所以能拿捏住荆白玉,便是仗着他没脸没皮不要脸的本事。可荆博文说到底,并非真的不要脸,只是比荆白玉面皮稍厚一些罢了。

荆博文心中思忖着,又侧头去瞧了瞧孟云深,已然不敢自作主张。

孟云深脸上无有表情,只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荆博文一瞧,爽快的道“好我答应你们了一言为定。”

“希望小叔父这次不要再反悔耍赖皮”荆白玉从厉长生身后探出头来,说“别下次再来负荆请罪了”

荆博文脸上烧烫,硬着头皮道“那我们走了”

他说完赶紧要跑,一转身便是“阿嚏”的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孟云深将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披在荆博文身上,低声道“辛苦大王。”

荆博文摆摆手,道“是我惹得祸,我连累你了,你心中不怪我,我已然很欢喜了。”

孟云深没说话,不过挑了挑嘴角。

“你笑甚么”荆博文奇怪的瞧他。

孟云深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大王负荆请罪的样子,有些滑稽罢了。”

“你”荆博文气道“好你个孟云深,你敢笑话我还不是你出的注意我都着了风寒了。”

那两个人一路说着,快速离开小太子荆白玉的寝宫。

荆白玉瞧他们走远,这才松了口气,气愤的道“太可恶了他们耍赖没见过比他们脸皮更厚的人了”

“算了,”厉长生道“都说了,孟先生不可能轻而易举来太子您身边追随的。看来陵川王为了留住孟先生,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哼,”荆白玉叉腰道“反正过不了几日,我们去会盟,这一路上要走很长时间,到时候我可要好好使唤小叔父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会盟詹国的使团已然定下,小太子荆白玉为代天子特使,陵川王荆博文为大行令跟随左右。

护卫军便是上军校尉厉长生麾下的涤川园军,除了厉长生随行之外,陈均年与萧拓亦是要一同前往。

荆白玉叫灵雨收拾着行囊,说“不用带太多东西,一路上驿馆多的是呢,不会缺了东西的。”

灵雨不放心,这个看着要带,那个瞧着也少不得。她一面收拾,一面说道“太子殿下,若不然让婢子一同前往罢,婢子心中不安生。”

“你就别去了,有驺虞贴身保护我呢,驺虞的武功可是很厉害的。”荆白玉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若是路上磕了碰了,留了伤疤,日后该嫁不出去了。”

灵雨有些不好意思,道“灵雨不嫁人的,要在宫中伺候太子殿下一辈子。”

“那怎么成呢”荆白玉道“宫中那么闷,你出去一两次啊,就知道外面有多好了。你瞧瞧我,天天都想出去。日后到了时候,你便出宫去过好日子罢,本太子定然会叫你衣食无忧的。这宫里面尔虞我诈,并不适合你的性子,有厉长生跟着本太子受苦受难,已然足够了。”

灵雨听着荆白玉的话,心里面一阵感慨。

荆白玉忽然说“怎么又不见厉长生可是去与陆轻舟研究新产品了”

“这倒不是。”灵雨道“陆大人在将作少府,未曾过来。厉大人乃是去寻喻公子了。”

“啊”荆白玉登时跳起,道“去寻喻青崖那狗皮膏药了去找他做什么,也不带我去。”

灵雨见他要去追人,连忙阻拦道“厉大人去了许久,怕是这会儿都已返程了,太子殿下还是稍等片刻罢。”

荆白玉一脸不开心,与小老虎一并坐在宫殿门口蹲守着,就等着厉长生回来,兴师问罪。

厉长生果然很快归来,见了这般大阵仗,有些个迷茫,道“太子殿下这是”

“哦,”荆白玉小大人一样,眯着眼睛瞧他,道“看来你今儿个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是也不是”

“这”

厉长生哭笑不得,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荆白玉问道“你去做什么了去找喻青崖也不带着我”

“原是这事情。”厉长生笑道。

荆白玉说“咱们要离京,你还去与喻青崖依依惜别吗你与他的干系,什么时候这般亲密了”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误会了,长生并非去与喻公子依依惜别。而是请喻公子准备一番,邀他一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