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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5

吃晚饭的时候, 乔一桥眼睛直愣愣地扒拉着米饭, 一幅神思不属的样子, 桌上摆着最爱吃的水煮虾都没吃几个, 引得乔爸乔妈纷纷侧目。

“怎么了你这是”

“啊”乔一桥鼻尖沾着一粒米饭,“跟我说话呢”

乔爸眉头一竖, 不过还没开口就被乔妈给拦下了“儿子, 你不会是恋爱了吧从刚才你就不对劲儿了。”

“恋爱”乔一桥摆摆手, “我倒是想呢, 惜乎无可配之人啊”

乔爸乔妈齐齐翻了个白眼, 都懒得搭理他了。

乔一桥把碗放下, 站起身来“我吃饱了二老都留步吧我回去了”

他小旋风一样捧着那只黑陶盆和一个大纸袋就往外走。

都快走到门口了, 又折返回来, 放下陶盆和纸袋进厨房, 不一会儿用塑料袋兜了几只活虾出来,活虾都泡在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水球里, 噼里啪啦地乱蹦,弹的塑料袋哗啦作响。

“我带回去当宵夜”

“那你倒是多带点儿啊那么几只够干”

“砰”

“这臭小子, 溜得倒快。神神道道的哎我跟你说他买的那些迷你复古农具还挺有意思的, 做的精致, 本来还以为是买了孝敬父母的呢得, 结果一件没给咱俩留养儿子有什么用哟”

不孝子乔一桥捧着陶盆上了车,用最快的速度回了自己的小窝。

那几只虾都是别人送的野生虾, 生命力别提多顽强了, 他坐电梯的时候一不留神, 还给它们甩了一脸的水。

刚好还碰见熟人了,是那天眼馋他的野鸡,走时还给他留了一张名片的老先生。

好像是叫黄在山

“够有活力的啊自己钓的”关键市场上买也不至于买这么几只吧

“嗯”乔一桥顽强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自己钓的。”

“还是没经验,钓虾怎么能带那么浅的盆儿呢,全给你蹦出来”老先生挺热心,一个劲儿的给乔一桥出主意,“下次你带个细高的桶,最好带盖子的。别光图好看,塑料的比陶瓷的轻便”

其实乔一桥已经在盆口蒙了一层围巾了,外人看不见里面,只能看见个黑糊糊的盆底。

黄老先生就以为这是他的野钓盛具了。

电梯停下,老先生先到了,往下走的时候还跟乔一桥挥手作别“别忘了有什么自己吃不完的野味儿,联系我啊名片你没丢吧”

“没丢,记着呢。”

乔一桥心里默默吐槽道这才叫吃货中的战斗机吧相比之下,小倾还差得远呢。

好容易平安到家,把围巾一去,陶盆放茶几,纸袋放沙发,活虾则放进自己光养了石头跟水草的鱼缸里。这些大虾入水之后正恰如猛虎入山林,很快就各自分散地挥舞着大钳子夹球球状的小绿藻去了。

他也顾不得心疼,写了一张小纸条“小倾小倾,我的陶碗突然变大了好多你的大了吗有多大还是十八厘米吗”

不一会儿,叶无倾的回复就到了“的确是变大了碗口直径约莫有一尺一,且总感觉它还在缓慢增长。”

小乔“所以,它不是咻的一下突然变大的对吗是一点一点长这么大的”

叶无倾“没错。”

小乔“既然这样有些实验就不得不做了”

他深呼一口气,神色紧张而端严,先去厨房拿了把捞饺子用的笊篱,伸进鱼缸将才获得自由的一只大虾捞出来。

大虾在笊篱上噼里啪啦地蹦,差点没给它又逃回去。

乔一桥将那只倒霉的虾放进大了好几圈已经升级成陶盆的陶碗里。

怕它不能老实待上五秒钟,他还用笊篱底部轻轻压制着它。

直到那只英勇不屈的虾彻底消失不见。

乔一桥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具体在祈祷啥。

叶无倾这一天过得,可以算得上是风起云涌、不同凡响了。

他一早牵马出来,山贼们都知道他是要去接粮了,以王大彪为首的几个小头领就闹着跟他一起去,起码还可以搭把手吧可惜全被叶无倾冷着脸否决了。当他冷着脸时,那种气场一般人还真顶不住,王大彪们自动脑补他有什么不可与外人言的秘密渠道,遂齐齐成了鹌鹑状,指天起誓绝不会偷偷跟去。

叶无倾还真不担心他们跟来,若他连这些比农民强不了多少的“山贼”都应付不来,干脆就地找个歪脖子树吊死得了,省得落在官府手里,最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了山坳,先是被俨然跟他们这边不是一个物种的麦子震惊了一把。

然后又看了一集由小乔主演的逍遥王妃秘史。

紧接着又被连续好几张美颜绝伦的“他自己”十倍暴击

“带有异域风味”的中饭当然很好吃

但重点却是那段小乔开玩笑一般丢过来的“汉语拼音教学”i。即便叶无倾跟什么学者大儒没半点关系他身上甚至连童生的功名都没有可他又如何不清楚这里边的意义

“阿窝额一屋迂”

叶无倾坐在粮堆上,看着视频,傻兮兮地跟着小乔将二十六个字母挨个儿念了一遍。

小乔的嘴巴一会儿张大呈○形,一会儿又花苞一般地嘟起来颜色可真漂亮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梨涡呢

念着念着走会儿神,问题是叶无倾都没意识到自己走了神他将读音记得差不多之后,又用小木棍做笔,大地做纸,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写。最后声韵和字形结合起来,将它们生生都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大白马被他解开了缰绳,打发它去给山贼送信。按照约定,等会儿王大彪会带上一队心腹,跟着白马回来,将这些粮食悄悄运回山寨。

是什么时候发现陶碗开始变大的呢

反正当叶无倾意识到不对时,陶碗已经比原来大了一圈。

它的边缘还在不断地往外扩。

由始至终,均寂寥无声。

叶无倾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把陶碗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按理说,亲眼目睹这般超出常理的怪事发生,总要有些心灵上的波动吧如果是普通的愚夫愚妇,估计早去取来香烛贡品,跪在碗前磕头不止了。

结果叶无倾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种极端的冷静。

当然,表象以下,若此时他能允许谁给他搭一搭脉搏的话,那人肯定得震惊于叶无倾的脉搏怎么会跳动的那般迅疾嘭嘭嘭嘭嘭嘭嘭,跟安了一个电动小马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