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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大婚

赵逸气势汹汹的回到席上, 青青小郡主的百日宴还在继续。

承德帝重新迎回了皇后, 万家的势力也逐步被清除, 其实这次宫变对承德帝而言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他此前也在想尽方法对付万家,只是没想到万家会主动出手,更是没有料到萧靖手无兵权, 却早就将一切谋划的妥当。

故此,承德帝心情大好, 宫里潜入几个刺客,根本不影响他给青青举办百日宴。

当赵逸重新回到男席上时,引来了无数人或是同情或是探究的眼光。

冀侯关切儿子安危, 但方才见儿子身手矫健如鹰, 一人对付几个刺客绰绰有余, 根本不像是几日前伤及了要害的人。

冀侯压低了声音, “陈家兄妹今日也在场,为父现在即刻请求皇上赐婚还来得及,你可要想清楚了。”

赵逸此前可能还不太明白,但眼下已经想的清清楚楚。

他赵逸宁缺毋滥,否则活了这二十二年,身边莺莺燕燕无数,却是无人能入他的眼。冥冥之中,赵逸觉得,他是在等着一个人。

当目光看向不远处奶娘怀中抱孩子的小青青时,他当即移开了视线, 脸上一阵火辣的滚烫。

他是禽兽么

脑中如何会有那种想法,这可要不得

他是青青的舅舅,这辈子一定会像长辈一样护着她,绝无他念。

不知为何,赵逸因为自己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而觉之惭愧不已。

他一定是魔障了,竟会盼着一个孩子早日长大,然后许她十里红妆,娶她为妻。

赵逸内心对自己一顿狂骂,仰面灌了一杯酒下腹,“父亲,我想得很清楚了,我如今是个废人,还是不要残害陈家姑娘了。”

冀侯一僵,以为赵逸是在借酒消愁。

这厢,陈家兄妹二人一直在关注着赵逸,陈朗自是不会相信萧靖会如此草率,直接伤及了赵逸的要害。

而陈茵此前就对赵逸十分满意,甚至可以说是付诸真心了,赵逸以身子残缺为由,取消了二人的婚事,这让陈茵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如斯男人,却是残缺了

陈茵阴郁至极,但也只好作罢。

几日后,勘宗司连续查办了数位大臣的府邸,一时间洛阳城闹的沸沸扬扬。

而铲除万家派系的同时,承德帝亲自给卫家平反,时隔十八年,百年簪缨的卫家终于摘去了谋逆的头衔,只可惜卫家的府邸早就破败不堪,也无血脉存活于世了。

这一天,早秋的日光微微热,萧靖穿着一身太子常服,玄色衣料上绣着祥云野鹤,广袖上用的暗绣,在日光下盈盈闪着金光,矜贵不凡。

他站在回廊下负手而立,背对着卧房,正看着远处千万丈的碧云天,脸上难得的严肃。

因萧靖要求,宋悠今日没有戴人皮面具,但她肯定不能以真容跟着他出门,遂在头上戴了一方幂篱。

宋悠刚走出房门,萧靖转过身,朝着宋悠伸出了一只大掌。

宋悠会意,将小手递了过去,被萧靖反握住,之后由他牵着往楼下走。

他没有说要去哪里,全程都是相当的沉默,与他寻常的孟浪风流极为不同。

马车停下时,宋悠透过半开的车帘才看清了外面的景象,是凌云峰。

这个地方,萧靖曾带着她来过一次,那次她中了千媚,险些就与萧靖在此处荒唐了一次。

二人下了马车,气氛诡异的安静,宋悠问了一句,“来这里做什么”

萧靖牵着她继续往前走,直至步入了半山腰的小庙中,里面供奉着无数无字牌位,檀香气息四处萦绕。

男人的嗓音略显沉重,“这里是我祖父与卫家英烈的牌位,一共一百八十七块牌。”

宋悠顿时明白了一切,男人又道“几年前我偷偷潜回洛阳,就是为了修葺这座庙宇,也因此与你有了七宝。”

他侧头看着宋悠。

这时,宋悠摘下了头上的幂篱,跟着男人一道跪在了蒲团上。

男人跪下的姿势也尤为挺拔,“孙儿今日携妻萧宋氏给外祖父请安。”

宋悠一僵,谁是他的妻了

要以宋家长女的身份嫁给他,还得再等上两载呢。

宋悠也朝着牌位磕了三个头,二人先后上香之后,这才离开了凌云峰。

回去的路上,萧靖一直很沉默,他的右手虎口上有一个硕大的疤痕,宋悠问,“是怎么伤的”

其实,别看萧靖容貌俊美,但身上却有多处疤痕,甚至于就连大腿内侧还有醒目的刀疤,离着要害的位置只有寸许的距离,这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伤到的

萧靖反复捏着宋悠的小手,她的手又小又软,握在掌心只有小小的一团,总是让萧靖爱不释手。

“被猎犬咬的,当初我被流放在外,万家为了斩草除根,曾数次派人追杀,呵呵万家也不过如此。”

男人轻描淡的说着。

但宋悠知道,万家没有覆灭之前,可谓是大魏数一数二的权贵之族,她不用想象也知道萧靖当年经历了怎样的险恶波折。

他对过去的苦难一向只字不提,好像从不会被轻易打败。

这一点,宋悠无比的敬畏。

萧靖看着宋悠此时灼灼而视的眼神,终于感受了她的一丝爱慕。

见他叹气,宋悠不解,“怎么了眼下还有什么忧愁”如今大局已定,最起码朝中再也无人能与萧靖抗衡了。

她不明白,萧靖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男人的眸色微眯,目光落在了宋悠小巧精致的唇上,她的唇非常好看,饱满莹润,是桃花粉的颜色,还透着淡淡的微光,每次触及,总会让男人顷刻间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萧靖说,“唯小儿能解为夫之忧。”

前一刻他还是个严肃正经之人,却是很快就变了脸。

宋悠,“”

马车在一处画舫停下,萧靖的人早就此处等候多时,这个时候荷叶正当青翠,还有将谢未谢的荷花,萧靖牵着宋悠上了一条红漆栏柱的大船,对身边的人道“不必跟着了。”

宋悠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身子变化,还有他滚烫的掌心。

光天化日之下

船舱内布置的十分雅致,宋悠还发现,矮几上还摆放着男女换洗的衣裳,其中,大红色的小衣格外引人遐想。

萧靖从不是一个内敛的人,船只才刚刚随波逐流到了湖中央,他修长的五指已经开始解宋悠的腰带,“小儿,就要大婚了,这阵子没法去客栈见你,你就行行好吧。”

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很可怜的样子。

宋悠无话可说,他身边只有她一人,若是她再拒他以千里之外,便是当真矫情至极了。

她也喜欢他,这是一个事实。

两人轻车熟路就坦诚相待,萧靖对荷花池有着浓重的执念,但如今已经初秋了,宋悠的身子不宜下水,唇舌百忙之中,他还抽空寻思了一番来年夏日,一定要在荷花池中试试,御花园中倒是有一处精致极好的荷花池。

湖泊宽广,船只到了中央时,方圆百丈之内根本无人靠近,但宋悠还是放不开,一直紧咬着唇,不肯出声。

萧靖自然是不依她,非要折腾的她止不住的嘤咛才罢休。

这一场情事一直持续到了日落黄昏后。

湖面的夕阳景致极美,宋悠不记得萧靖几时给她换上了衣裳,当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天色已经渐黑,她窝在男人怀里,看着满天星辰。

萧靖难得尽兴一次,说实话,他与宋悠定情之后,除却上次大婚之外,还从未尽兴过。

经历半个月的调理,宋媛才从小产的创伤中渐渐恢复,但据太医所言,她此番被辰王重伤了小腹,这辈子再也无法受孕了。

宋媛不甘心,当真是不甘心。

如今就算是她冒险借种,也无法有孩子了,而卫氏重归后位,眼下更是与承德帝如胶似漆,好像再也没她什么事了。

若是不出意外,萧靖会是日后问鼎帝位的那一人,而宋悠则是萧靖名正言顺的发妻。

为什么

宋悠她到底是什么命即便当初被母亲毁了容貌,她还是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旁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宋媛看着铜镜中憔悴的人影,她打开妆奁匣,青黛,脂粉,胭脂一点点的往脸上抹,直至能看出一些血色,她这才停止。

她是洛阳三美之一,如今不过才十六,比宋悠还小了两岁,可回头所望,好像只剩下满目疮痍的过往。

她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过只是想得到她想要东西罢了,为何步步都是错

“主子,英国公来了。”身边的宫女道了一声,将宋媛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宋严嫌宋媛丢了他的颜面,此前一直不肯见她,没想到这次她只是说有王蔷的消息,父亲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她如今是陶美人的身份,但父亲还是使了手段过来见她。

看来,男人心里最为惦记的只有发妻。

承德帝是这样,父亲也是这样。

可既然如此,为何这些男人们在最初时却不好生珍惜

宋媛唇角溢出一抹鄙夷之色,这才起身去了西花厅。

宋严知道宋媛流产了,却还是被宋媛此刻的消瘦模样吓了一跳,“你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