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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顾鹤之本身刚躺下没多久, 正介于半梦半醒之间。被苏怀曼这么一吹,忽然惊醒, 倏得睁开眼睛, 只是瞧了第一眼, 就知道俯身在他面前的人不是苏怀夏。

他的眼神刹时冷了下来, 似是要将照在他面上的那泓秋水似的月光也要结成冰。他也不起来, 就这样冷冷清清的瞧苏怀曼。唇边扬起抹半是厌恶半是轻蔑的笑“你在做什么”

苏怀曼被顾鹤之这一看,只觉得冻得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穿的太少还是这过堂风太凉的缘故。

如果说她刚才只看中顾鹤之的样貌和钱,那现在这一眼, 就好像怦得击中苏怀曼的心房。平日里总觉得这男人沉默寡言的有些青涩, 像个大男孩。但现在这样的眼神再加上那有些邪肆的笑,与他往常的样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苏怀曼把持不住, 忍不住沉溺下去。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真是句真理。

原本撩他还是因为生理的缘故, 但现在多少有点动情。她也不顾顾鹤之浑身那冷得要冻死人的温度,又俯身低了几度,将胸前傲然的四指沟河白花花的凑到顾鹤之面前, 声音中也带了几分娇嗔“我我害怕”

顾鹤之没等苏怀曼说完, 就呵的笑了声“我不上要钱的, 脏。”

这句话太伤人, 苏怀曼就像是被直接剥光了衣服扔进冰窖, 刚才所有的情啊意啊还有心动啊, 都被彻底冻成了冰块, 然后敲得粉碎。

苏怀曼从小就在文化人家庭长大。虽然自己的父亲文化程度不高,但她的小伯,也就是苏怀夏的父亲身边聚着的都是涵养得体,学识渊厚的人。对女人都留了三分情面。下乡那几年,虽然来的是乡下,但清河村的男人都算规矩,那些下三路的话不会当着姑娘的面说。哪里被人这么冷酷得骂。

苏怀曼脸皮再厚,也是个姑娘。况且被自己刚才动过心念的人这么说,转瞬间眼眶就红了“你狗娘养的”

顾鹤之挑眉,苏怀曼粗话骂人,他就能比她更粗,怜香惜玉什么的,对于他讨厌的人来说是不存在的“我是狗,你刚才还想要被我上,那你是什么”

狗日的。

苏怀曼被脑中浮现的三个字给气死了这还是不是个男人竟然这样骂女人

她现在知道了顾鹤之的厉害,再也不敢招惹他,跺着脚,发了几声嗲,就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麻烦终于走了,顾鹤之没好气的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又睡去了。

苏怀曼回去后,翻来覆去睡不着。

刚才顾鹤之虽然对他态度恶劣,但那眼邪肆的笑实在是让她难忘。这样的不羁和他原本的干净互相对比交杂,让苏怀曼躺在被窝里,总觉得整个人烧得慌。

这屋里一共只有两个男人,顾鹤之是苏怀曼这怎么都不敢想了,那只有蒋建国。看见过蒋建国的怂样后,苏怀曼打心眼里也有点瞧不起他。但现在好像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况且两人都熟悉,也不会尴尬。

苏怀曼想着就悄悄起床,穿着睡衣摸到了隔壁房间

苏怀夏是被撞墙的声音给吵醒的。

两间房间的床都是背靠背的,就隔了一堵墙。所以对面房间有什么动静,她这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咚咚的声音先是极其小心,男女之间的声音身也都压抑。但可能是情到深处了,就在也没有空暇顾忌,不管不顾得出声。

雷业军家也是泥胚房。隔音效果可想而知,那边所有的叫声,甚至活塞运动自带的音效都像是就在苏怀夏耳边似的。这没有画面的岛国小电影,也真是醉了

苏怀夏头疼的起身。想起对面还有顾鹤之,她心里就有点儿不舒服。倒不是生气顾鹤之能好好的观摩小电影,还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有点心疼,在这样的环境里,要怎么睡觉脑袋聪明的人,对睡眠的要求都很苛刻,毕竟脑力消耗很大的。

苏怀夏想了想,拆了被罩的一角,从里面揪出两团棉花。这个可以用来塞耳朵,虽然功效不是很显著,但多少能够阻隔些。

她正准备塞上耳朵,忽然想起给顾鹤之的那床被子,里面塞的好像是鸭毛。鸭毛比这陈旧压实了的棉花被子要舒服些。所以她当时才把那床被子给顾鹤之的。

但没想到,苏怀曼竟然在大晚上公演,这让顾鹤之想捂耳朵,都没有材料啊

要不自己给他送去苏怀夏又揪下两团,纠结了会儿,还是披了件外套,揣着棉花出去了。

她真有点担心顾鹤之。

方一出门,转过面墙,就是客厅。就看见木椅子被排成了一排。顾鹤之可怜得缩在椅子上。因为椅子的空间太小,被子已经被他踢到下面,只有脑袋上还蒙着层,严严实实得盖住了耳朵。应该也是不胜其扰,但因为太累,所以也就勉强睡过。

苏怀夏瞧见衣着单薄的顾鹤之心里不好受。悄悄走上前,拾起了地上的被子,给顾鹤之盖上。

被子太长,她就将一边搭在椅子背上,另一边掖紧,然后又想把背上那边蓬起来的被子,顺着顾鹤之的身型塞塞紧。

刚想俯过身,去折腾那边的被子,手腕就被捉住。

苏怀夏吓了一惊,低头看顾鹤之,人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定定地锁住苏怀夏。

有细细的月光穿过通风的小窗漫进来,苏怀夏能够看清顾鹤之一闪而过的那丝再次被打扰的恼怒。随后他带着慵懒睡意的眼瞳聚焦起来,看清眼前低俯着的人时,又蓦然多了丝玩味。浅色的眼睛变得很深,明明暗暗地折射月光,像是隐在黑夜中的危险猎手。

客厅的隔音条件比房间好不了多少,苏怀曼压抑不住的尖柔叫声再次连绵不断响起。

苏怀夏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还是因为苏怀曼呐喊的节奏

“啊,不小心吵醒你了”苏怀夏尴尬地低低说着,想抽开手。

顾鹤之似是介于半梦半醒间,他微眯起眼睛,看着苏怀夏的眼中迷上了层朦胧不定的幻彩。视线不经意往下移。苏怀夏因为本身发育有些慢,没有苏怀曼那么宏伟,但也渐渐成型。她出来的时候就套了件外套,里面穿的还是睡觉的睡衣。领口开得有些低,就难免有些遮不住。

苏怀夏就见顾鹤之眼中掠过一丝又是不解又是胧幻的异光,眉峰微微挑起,喉结轻动,沙哑的声音低低沉沉在夜色中响起“你喜欢大晚上的乱跑”

“啊不是”苏怀夏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心惊。夜色和睡梦与现实之间的无绪就好像为顾鹤之加上了层滤镜,让他整个人都和白天都有那么点不一样了。白日里内蕴着的锋芒和侵掠性好像到了晚上就不再受到束缚。年轻人的锋芒果然锐不可挡。

“我只是想来给你送棉花的。”苏怀夏被顾鹤之拉着不好动弹,赶紧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那两团棉花,放在手心,递到顾鹤之面前。

房间里苏怀曼和蒋建国的缠绵还在继续。那师露露的喊声连带着苏怀夏和顾鹤之这里,都弥漫了层异样的氛围。

顾鹤之依旧是定定锁着苏怀夏,反而是苏怀夏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连耳根都烧的慌。

“啊”苏怀曼在房间里传出声高亢的叫声,随即一切恢复平静,“我要回去了苏怀夏她看不见我,还不知道白天会传点什么呢”

苏怀夏听到房间里传来穿衣服的悉索声和房门开锁的声音。

这时她才忽然从顾鹤之的凝视中回过神来,心里惊骇。会传些乱七八糟话的肯定不是自己,反而是苏怀曼如果她和顾鹤之这样的动作被看见,还指不定苏怀曼会乱说些什么八卦。再加上,只要是正常人,遇到这样的情况,第一反应也是逃避。

苏怀夏几乎是顺从生理条件的反射,在苏怀曼就要打开房门的瞬间,低低扑到顾鹤之身上,企图靠着椅背掩饰自己。

但是椅背过于狭窄,苏怀夏没扑上,整个人都滑了下去。顾鹤之眼疾手快抱住苏怀夏,稍稍用力,翻了个声就垫在苏怀夏下面,以免姑娘接触到冰凉的地面。

苏怀夏就这样压在了顾鹤之身上。鸭羽被早就被他们甩在一边,隔着两人的只有层薄薄的衣物。苏怀曼比顾鹤之矮了好几个头,脸正好压在顾鹤之心脏的位置。她能够听见男人有力的心跳在她耳边咚咚的响。

“哎呀,只有一次哪里够啊”房间里传来蒋建国的笑声。然后听见苏怀曼婴宁一声,像是又被蒋建国带了回去。果然,新一轮的激战开始

危机解除,可顾鹤之没有放开苏怀夏的意思。他的手臂还牢牢箍在苏怀夏的腰上。浅茶色的眼睛现在深深沉沉,里面有苏怀夏陌生的光。

这反倒让苏怀夏手足无措起来。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强势的顾鹤之。上辈子的顾鹤之这样摄人的锋芒已经被时间隐藏得更深。他知道苏怀夏敏感,所以什么事情都不会很过激,就连那样的事情都是恰到好处的温柔苏怀夏哪里见过这样沉稳中又带着些坏的顾鹤之。

“你们大陆的姑娘都这么主动吗”黑夜里的顾鹤之,忽然低低笑起来。

“哎啊不是啊”苏怀夏慌张的翻起身想逃。她觉得现在的顾鹤之有点陌生。

却被顾鹤之反手更用力的抱着,苏怀夏脸红着觉得有什么异样硬硬的。男人啊

“我只是看你把被子踢掉了,来给你盖被子的。没有其他别的意思。”苏怀夏脸红。

“你穿成这样,就只是来给我盖被子”顾鹤之不解也不信。

这些年对他投怀送抱的姑娘不可能没有,但他都兴趣缺缺。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英国留学的时候,室友哪个不是斩千人的种马。而且不知怎么的,对他也都不忌讳,喜欢在他面前大战几百回合,有甚至还喜欢邀请他三人团战。可惜顾鹤之强悍的集中能力是教科书级别的。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在那样的场合,他也依旧能够不动如山的看书

今天他却是第一次对这样的事情提起了兴趣。如果苏怀夏喜欢的话,他真的不介意虽然他没有真枪实弹的演习过。但现场表演看了无数,这种事情,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花样,他自信技术还是可以的。再加上这事情本身就是人类最基础的本能,很容易就能够激发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只要稍加些技巧,他相信自己能让苏怀夏很欢愉。

“还能有什么”苏怀夏脸红得简直就像被煮熟的虾子顾鹤之明明什么都没动,就是那把低沉苏透的嗓音,再加上黑暗里有点儿邪坏邪坏的笑,就寮拨的她燥热,血液都像在血管里沸腾。

她也断然没想到,顾鹤之竟然在这种事情上这么坦然,而且在撩拨这方面手段一点儿都不软。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但是这时间这地点,也不是个事啊

“你放开我我真的只是来给你盖被子的。我穿的是睡衣,睡觉不穿睡衣穿什么呀”苏怀夏心理年纪一把了,竟然还在个小男人的怀里羞赧成这样,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只是年轻版的顾鹤之火力太猛

说着,苏怀夏反手掰顾鹤之抱住自己腰的手指,挣扎着又要走。

顾鹤之好似也有点不高兴,空出一只手捉住苏怀夏乱动的手腕,制服在她背后。另一只手向上没入苏怀夏乌黑的发丝,扣着苏怀夏的后脑勺压向自己。两个人之间距离又一次贴近,顾鹤之那存着男性气息的呼吸喷在苏怀夏的脸颊上,声音中的侵略性更加浓郁“这算什么欲擒故纵吗”

苏怀夏咬唇,有阵过堂风吹进来,让苏怀夏乱成一锅粥的脑子清醒了点。他没想到这次误会引起的骚动竟然让顾鹤之这么执着。她能感觉到顾鹤之的炙热越发挺立。坚持到现在还没对她动手做什么,对于一个男性生物来讲,意志力已经很坚定。

但现在的确不是个好时机。

苏怀夏努力让大脑清醒,叹口气“我们现在还不可以顾鹤之我还差两个月才满18岁”

虽然大陆的未成年保护法还没颁布,但是香港的已经开始实行了呀顾鹤之可是个香港人,总不能让人犯罪

果然,顾鹤之听见这句话后,整个人浑身的凌厉气息,都刹那间松懈下来,他有些狐疑又无奈地问苏怀夏“你说的是真的”

苏怀夏点头点头再点头。无比的真诚。

顾鹤之“那你为什么大半夜的穿成这样来找我”

“我说了是要帮你盖被子呀你知不知道你的被子都被踢到地上了客厅里穿堂风这么强,你这样睡一晚上,明天铁定要感冒”

顾鹤之

他松开了对苏怀夏所有的禁锢,叹了口气就这样仰躺在地上,摸了把脸,然后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怔怔躺着,像是在平复心情。

苏怀夏抓紧时间从顾鹤之身上起来“你要不然去洗把脸冷静下”

黑暗里的顾鹤之深深看了苏怀夏一眼,不想说话。自顾自的又爬上了椅子,沉默的拉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个蝉蛹,用背对着苏怀夏。

也没见他有什么后续解决的动作,就这样侧着身,显然又睡去了。

苏怀夏目瞪口呆的看着背着自己的大号蚕宝宝。刚才还提着枪呢,这下转眼就熄火了这么迅速这这对于男人来说算不算特异功能啊喂

苏怀夏回房间在床上发了半天呆没睡着。以至于天亮的时候,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的,有个淡淡的黑眼圈挂在她晶亮的眼睛下面。

她惯性的起来问雷业军要来点米,做了点早饭,然而今天她有些心不在焉。上早饭的时候,她发现顾鹤之人不见了。

“顾鹤之呢”苏怀夏皱眉问。又去其他房间里找了圈,还是没见到人影。

“不知道呀,今天一大早就没见他。”蒋建国摇头。

“我早上好像看见他了,他好像走出了村子,上了县城的班车。”雷业军犹豫地说道,“我和他不是很熟,且当时天色有点暗,也不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他。但在我们村,有这个气质的,应该该不差了”

雷业军想着今天早上见到的情景,说道。

啊他去县城了吗苏怀夏心里有点失落。果然是受不住这让苏怀夏有点动摇起来。

她本是想看看自己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能不能够帮这个村子,还有她上辈子的那傻老公一把。毕竟虽然村长不仁义,但是她在这个村子生活的那几年,村子里的其他人还是对她很好的。

现在她提前遇到了顾鹤之。顾鹤之又在这里呆不下去。她看来要考虑提前回城了。如果帮助这村子和顾鹤之起冲突的话,苏怀夏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顾鹤之。因为他才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吃完早饭,赵擎他们刚好也过来了。大家一起筹划带雷业军去知青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