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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有病18

陶语瞬间看向岳临泽, 在他眼中看到意味深长的意思后,嘴角无力的抽了抽。她就知道, 这货先前把其他世界窜了个遍,怎么会不知道雷锋的意思。

岳临泽果然如她所料, 勾起唇角道“我家乳娘的名字倒是有趣。”没想到她这么久都没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书生,是不是代表着, 书生在她心里还没重要到那种地步

陶语咳了一声, 别过脸不去看他。书生的母亲还在持续崩溃,流着眼泪抓住书生的胳膊“你这样怎么行啊你这样怎么能行她看着比我岁数还大, 你如何能娶这样的女人啊你还想不想要孩子了”

“如何不能了我先前的婚约,你们嫌弃人家姑娘家里无权无势,如今我娶了城主府的乳娘,她背后依仗的是无还城的城主大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书生提起这事也是恼怒, 如果他今日没能得大姐相帮,恐怕这会儿早就和心上人共赴黄泉了。

书生的母亲哭得直抽抽“就当娘和爹都错了行不行就当我们错了行不行你快去和城主大人说, 说你反悔了, 快去啊”

书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显然是不想答应,妇人心一狠“你这是要逼死我是吧一定要我死了才行是吧”

她威胁的话一说出口, 书生怯了一瞬,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陶语,陶语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该怎么破这个局。

妇人看出他们的犹豫, 立刻威胁书生“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磕死在这里”

“你可以试试,等你死了,三日之内,我会让你所有娘家人都为你陪葬。”身居上位的岳临泽缓缓道。

书生的母亲一愣,顿时不敢说话了,绝望的看向书生父亲,而那男人却久久没有开口说话,半天才叹了声气,认命一般捂住了眼睛。妇人见状哭得更加厉害,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书生见状松了口气,眼含笑意的看向陶语,等陶语看过来后朝她挑了挑眉,陶语白了他一眼,正要示意他出去,面前就挡了块高大的门板,她愣了一下后才发现是岳临泽的背影。

书生也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一步,和岳临泽拉开距离“城、城主大人,有什么事吗”

岳临泽冷淡的盯着他,眼底是一片携裹着冰霜的寒意,看得书生忍不住发抖。在书生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才缓缓道“不管你之前存过什么不好的心思,等迎了她过门,就给我好好待她,如果被我发现一点不对,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书生怔愣的看着他,不懂他眼中的恨意从何而来。

“听到没有”岳临泽不悦的蹙眉。

书生下意识的点头,反应过来后突然发觉,城主未免对一个乳娘太上心了些,好像两个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一般。

脑子里思路瞬间清明,他懊恼自己的愚蠢,到现在才发现不对。书生忍不住又看了陶语一眼,心想难怪城主会讨厌他,如果大姐跟城主有什么亲戚关系,那他极可能平白长了城主一辈。

“想什么呢”岳临泽已经从他们之间离开,陶语看到书生呆滞的表情后挑眉问。

书生抖了一下,讪笑道“没什么我爹娘呢”

“走了,刚走,”陶语指了指门外,“你过去看看吧,别把二老气出个好歹来。”

书生应了一声,匆忙追出去了。

待客厅里只剩下陶语和岳临泽两个人,陶语自在的伸了个懒腰,看着岳临泽不高兴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今日多谢了,有你作保,我这婚事也算是稳了。”

岳临泽看了她一眼低下头,陶语见他不跟自己说话,便朝着门口走去,刚一只脚迈出门槛,就听到身后人郁闷道“他们家并非良配。”

“哦”陶语侧目。

岳临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走到她面前,凝眉道“我已经派人查过了,这书生的爹娘都是势利小人,一朝得势便会将以往亲朋好友弃之不顾那种,这样的人家,你怎么能嫁”

他句里行间皆是对她的关心,倒是没有了对书生的嫉妒,仿佛已经摒除自己全心全意为她考虑了一般。陶语轻笑一声,玩味的看着他。

岳临泽见她不当回事,心里更加着急“你想过没有,如今他们对你不满意,即便你有我护着嫁过去了,可我不能时时看顾你,如果他们趁我看不到的时候欺负你怎么办难不成好好一个人真要去他们家里受磋磨”

虽然在他眼中,陶语是一等一的好,世上所有女人都比不上她,一点缺点都没有。

可是他也并非不懂人情世故,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姑娘,可以将她如珠似宝的供着,所以他一直都在不安,直到今日见了书生父母,他这种不安感便达到了最高峰。

陶语安静的听他说完,故作无奈的叹了声气“可是,我就想嫁给他怎么办”

岳临泽一愣,腹中的千言万语再说不出一句。陶语平静的看着他,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许久之后,岳临泽的眼神暗了暗“如果你一定要嫁,那我便为你扫平前路,彻底将可能发生的祸患斩草除根。”

陶语一愣,半晌斜了他一眼“你要是敢对他父母动手,休怪我不客气。”

“”岳临泽嘴唇动了动,最终低下了头,随后感觉下巴被一根纤细的手指挑了起来,他怔愣的看着陶语,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陶语眯起眼睛“答应我,顺其自然就好,我会搞定他们的,你不准插手了。”

“我做不到。”岳临泽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诚实的说出这四个字。

陶语嗤了一声“做不到也要做,如果让我发现你敢插手,那你就给我等着”威胁完,她转身就离开了。

岳临泽闷闷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无奈道“已经做了。”

一日无事,两日无事。三日之后,书生总算再次出现在城主府里,乐颠颠的来给陶语报好消息“我爹娘已经回去了。”

“回去干啥,死心了,打算让你娶我了”陶语好笑的问。

书生瞪她一眼“怎么可能,他们是回去请音儿,想叫她来劝我回心转意,我趴门缝里听见的,大姐你真是神了,是怎么算出他们会一步一步按你的计划来的”

“没办法,都是太聪明的原因。”陶语朝他挑挑眉,便继续研究沙包的缝法,这两日念念也不是从哪看到人家有沙包的,非缠着她做一个出来。

书生见她专心摆弄手里那块布,便安静的在旁边等着。陶语弄了两下把布片都缝在一起后,烦躁的扔到桌子上“算了,等下出去买一个吧。”

“你做什么呢”书生好奇的看着皱成一团的布片。

陶语皱眉“念念想要个沙包,让我给做呢,我不会。”

“这事简单啊,我来。”书生说完就撸起袖子,颇为自信的拿起针。

陶语见他还挺有那个样子,便期待的帮他打起下手来,他要顶针就给递顶针,要丝线就给递丝线,听话得不得了。

一刻钟后,两个人看着书生手上一坨疙瘩沉默了。半晌,陶语缓缓道“我现在就想找一根比较长的针,可以从你这边的太阳穴穿到那边太阳穴。”

书生本能的感觉到一阵危险,抬眼看到岳临泽来了,他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就往岳临泽身后跑,刚躲过去一个筐子就砸了过来,被岳临泽一把抓在了手里。

“怎么了”岳临泽沉声问。

书生听出岳临泽的声音,愣了一下后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缓缓朝陶语身边挪去。虽然这会儿的大姐看起来像头熊瞎子一样可怕,但跟城主大人比起来,这点可怕就不算什么了。

书生见陶语没有回答,便讪笑道“是我惹大姐生气了,本来答应帮她缝沙包的,结果给搞砸了那个,我还有事,城主大人、大姐,我就先走了啊,改日再来拜访”

他说完就如一阵风一般跑了,很快连背影都彻底消失了。陶语瞪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愤愤去将岳临泽手里的筐子拿回来,又将被铰得乱七八糟的布料塞进去,收拾干净后郁闷的坐下了。

“不过是一个沙包而已,这么值得烦心”岳临泽不解的坐到她对面问。

陶语想也不想道“当然”她竟然相信一个十四肢不勤的蠢货,关键还为他浪费那么多时间,可不就是要将人气死了么。

岳临泽若有所思的看着筐子里的碎步,半晌没有接她的话。陶语平复好心情,挑眉看向他“你这整日里忙得不见人影,怎么他一来没多久你就来了。”

“我叫人盯着他了,若是他来了,便不管我在干什么都要通知我。”岳临泽看着她的眼睛坦然道。

陶语嘁了一声“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管太宽吗”

“我这不是管你,只是为你着想,”岳临泽认真的解释,“只要你喜欢的事,我是不会阻挠你的,更不会拖你的后腿。”

陶语眨了眨眼睛,心窝里一阵一阵的泛酸,恨不得现在就将误会解释清楚,但看到他的眼睛后还是冷静了些。反正也等不了两天了,她到时候再告诉他也不迟。

岳临泽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相信自己,抿了抿唇后低声道“我只是觉得,你既然不肯要我替你扫平障碍,那他父母那关你还是要自己去过的,若是他太常来找你,定然会让他父母更加不满,到时候只会加大难度。”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为我着想了”陶语好笑的看着他。

岳临泽不敢和她对视,生怕泄露自己那点小心思。替她着想是真的,可心生嫉妒也是真的,只是前者可以告诉她,后者只能藏在心里某个角落,任其阴暗生长罢了。

“反正,”岳临泽打了个吭,硬着头皮道,“反正,你自己掂量着点,你们日后相处的机会多了去了,没必要非要在这个时候惹他爹娘不高兴。”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站不住脚,眼皮动了几下后终于站了起来,匆匆道别后便离开了。

陶语笑眯眯的看着他走远,这才对着一筐子碎布开始思考。

岳临泽走出陶语的视线后便开始懊恼,等陶语一嫁给那人,定然是要跟着他回家乡住的,他日后再想见她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可就是这么见一次少一次的机会,他还没能好好把握,每次都说些不着调的话,叫人听了摸不着头脑。

他走出别院很远,总算是放慢了脚步,看着四周变了样的景致,心口隐隐的抽疼。

三年多前陶语消失后,他便将整个城主府都封存成她离开时的模样,寝房的一切更是维持不变,一直到半年后,床上陶语躺过的痕迹也还存在。那时候他疯魔了一般,仿佛一切不变就能改变他杀了陶语的事实。

后来他终于崩溃,在那个雪夜走进了山门,等他偶尔再回来时,管家已经自作主张将整个城主府都翻新了,尤其是他住过的地方,更是全部改建,连一间屋子都没有留下。

他当时是想发火的,可是看到管家两鬓的白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岳临泽叹了声气,失意的坐到小路边的石头上,盯着旁边地上的野草发呆。他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没有了站在陶语身边的资格,哪怕偷偷的喜欢,都让他置身在烈火热油般的煎熬之中,他想求一个解脱却一直求不到。

如今陶语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也要去迎接新的人生,虽然他一直说担心,可他心里也是明白的,以陶语的本事,怎么可能会连两个普通百姓都搞不定,所以如今他真的是没有牵挂了。

想起陶语那日对这个世界的解释,岳临泽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底难得有轻松的笑意。

这一次如果能解脱,也算是我佛慈悲了。

岳临泽眼底流露出一丝超脱的意思,可这种情绪没有维持太久,一个侍卫便匆匆赶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爹娘去请人的事,他知道吗”

“这个卑职不清楚,但是他今日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所以卑职猜测应该是知道的。”侍卫抱拳道。

岳临泽脸色阴沉,半晌才开口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

侍卫离开许久,他的表情才渐渐好一些,盘算着是时候找那人聊聊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书生,整日里还傻乐的等着父母和心上人来无还城,可是等了两日都没等到人,心里渐渐开始着急起来,着急几天看到父母独自来了,更是惊讶。

可是他又不敢去问,生怕先前的努力在这一刻白费,只好生生忍下,将爹娘都接进了客栈。

当日晚上,一家三口在客栈大厅用膳时,书生终于忍不住了“爹,娘,你们这几日回家去做什么了”

他一开这个话头,妇人登时眼眶就红了,捶着心口哀叹“都是我作孽啊”

“什么意思”书生的表情立刻紧张起来。

妇人颤着手抓住他,痛苦道“孩子,你一定要娶那个老女人吗孩子你就不怕咱们家无后吗如果你愿意,我找几个媒婆给你相些好人家的姑娘如何”

“你先别说这个,我就问你这次回去做什么去了”书生有些紧张,按理说他先前的信已经送到,音儿也该知道了计划,这次该半推半就跟着来无还城才是,为什么就这老两口回来了

妇人哭得伤心,抓住他的手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嘴里一直念叨自己不该凡事做得太绝,导致如今所有退路都被堵死。

书生越听越心急,可又不敢问为什么,只能耐着性子安慰,到最后自己都快崩溃了。就在他要拍桌问重点时,身后传来一个淡漠清越的声音

“他们回去请你前未婚妻了,可惜她已经随家里去了别处,你这二老扑了个空,没能见到她。”岳临泽缓缓道。

书生呆呆的回头,半晌问“这是什么意思”

岳临泽扫了他身后哭天喊地的妇人一眼,蹙眉道“我们出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