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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才贫民窟的孩子呢

在第二天的深夜,作为我其中一个任务目标的太宰治悄然造访。他含着笑意出现在我面前,我却只觉得被他激起了浑身的警惕性。

眼前这个连忍者都不是的男人,令我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说起来,在医疗室躺了这些天,我也陆陆续续的在负责给我治疗的医生和护士口中听说了不少关于太宰治的传言。比如说“天生的黑手党”、“港口黑手党历代干部中最年轻的天才”、“龙头战争中做出巨大贡献的功劳者”,还有什么“令武斗派们心悦诚服的领导人”诸如此类的言论。

虽然他们说的字我每一个都认识,但组合到一起就变成了我听不懂的话。根据系统给我提供过的情报,我在脑内替换补完一下,应该差不多就是在说太宰治这个人是个天生的叛忍,是叛忍里的天才吧。

我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木叶下忍,也不知道叛忍里的天才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可了不起的。

“晚上好,太宰……先生”

秉持着作为正经忍者对叛忍的警戒心,我稍带防备的看着站在病床前的太宰治,略有迟疑道:“您有什么事吗”

他没忙着回答,医疗室白色的光源在他被绷带掩住的脸上投下半明半灭的阴影。太宰治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只觉得颈后的汗毛都一根根炸了起来。这有点像是我接下运送补给任务时,被警戒中的日向一族差点当成敌人时的感觉。尽管太宰治并不是忍者,也没有日向一族的血继限界,在他的注视下我仍旧有一种连骨骼都被看穿的错觉。

半晌,太宰治倏地对我笑了一下,我心底警惕更胜,不着痕迹的错开了和他的对视,只看着他的眼睛稍稍偏下一些的位置。

“我原本,是想去找芥川君的。”

“我听说芥川君的病房就在我隔壁。”

仿佛是没察觉到我的紧张,太宰治随意的在病床边坐了下来。他包覆着绷带的手撑在床沿,上半身微微向前倾着又靠近了我:“我的部下被你送进了医疗室,我只能来找你啦。”

太宰治说着,从一旁拿出一个大袋子放在了我的手边。

袋子里被塞得满满当当,装着的衣裤鞋袜一应俱全。衣服是黑白二色,和太宰治身上穿的几乎是同样的款式,最上面放着我本来应该学着我哥那样斜插在背后的直刃忍刀。我飞快的扫了太宰治一眼,他还是那副毫无异状的样子,连脸上的微笑都自然到仿佛是发自内心一般。

他嘴上说着什么只能来找我,做出来的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从衣服到武器都准备的妥妥当当,太宰治怕不是一早就打算把我从医疗室里给拖出去。

刚好,我也正有此意。

在病床上躺了快一个星期,差不多也是我该行动起来的时候了。

我顺从的从病床上翻身爬起来,顶着太宰治不动声色似是在评估货物价值一般的视线,脱掉了身上的病号服开始换他带来的套装。我估摸着我那身族服是已经报废了,又染了泥水又染了血,胸前还有一道被刀捅出来的裂口,我的族服应当是已经被丢掉了吧就是可惜了我那些连同族服一起被处理掉的忍具。

伤势已经不再影响我的日常动作,但多余的疼痛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我动作缓慢的换好衣裤,在扣起上衣的纽扣时,太宰治忽然感慨:“伤的那么重,很疼吧”

他指的自然是我胸口那道刀伤。

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不再需要用绷带层层包裹。曾经外翻的皮肉都被手术线仔细的缝合,只留下一道蜈蚣似的伤痕盘踞在我的心口处。

身为忍者,从小到大受过的大伤小伤数不胜数,耐痛性也要比一般人高上许多。更何况系统将我身体备份的时间点赶在了刀刃伤及心肺之前,内脏没有受到重创的刀伤尚在我的忍受范围之内,可能比起疼痛来说,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鼬一刀贯胸带来的屈辱要更多一些。

“其实还好。”

我动作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扣上了胸前到领口的最后三颗扣子,遮挡住那道狰狞的伤:“也不是特别疼。”

“是嘛,是这样啊。”太宰治撑着下巴看着我,笑眯眯道:“果然贫民窟出身的孩子,对疼痛的耐受性都很高呢。”

我:“……”

你才贫民窟的孩子呢。

虽说我父母早逝,由哥哥带大,但我可是正经的名门望族宇智波出身。

太宰治歪了歪头:“难道是我猜错了吗”

完全错了。

不过毕竟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事不好对别人说,太宰治猜我来自贫民窟,我也只好干脆一声不吭的默认下来。

衣裤鞋袜都穿戴整齐,接下来就剩一条黑色的领带需要我绑好。我上次绑这种长条的布料还是跟忍刀的刀柄缠防滑绷带,套在脖子上的结,除了包扎之外,我只会绑上吊绳。

我对着那条布料格外高档的黑色布条僵持了好一会儿,系统倒是跟我说了两句领带该怎么绑,不过我也没听明白。就在我准备自暴自弃的给自己打个蝴蝶结的时候,一直在观望中的太宰治却忽然有了动作。

他抽走我手里的领带,在我反应过来之前,黑色的领带就绕过领口缠上了我的脖子。

“啊,差点忘了,你不会打领带吧。”

太宰治垂着眼睛仿佛浑然不知似的:“看好了,领带是要这么绑的,我只教你一次。”

他是不是好心教我打领带我不知道,反正我一个步骤都没学进去。

太宰治未曾被绷带缠绕的冰凉指尖若有似我的擦过我的脖颈,光滑的黑布在他指间翻飞着打成了一个整齐漂亮的结。这种要害在陌生人面前大敞四开的姿势让我十分别扭,如果他想杀我的话,在这种姿势下,我连反击的机会都只有短短的一瞬。

我握着忍刀的手都要僵住了,制服狠狠摁在刀鞘的棱角上,掌心被压出了淡淡的白痕。

就在我几乎要按捺不住先下手为强前,太宰治终于退开了一步。他站在一个我能感受到被压制,又没有真正猜到我底线的微妙距离,好像是对我警惕到快要炸毛的姿态感到有趣,太宰治露出一个明显的笑意。

“走吧。”

我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不吭声的跟在太宰治后头走出了这间我住了小一个星期的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