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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阴婚7

“南,来这里。”言鬼师指指自己脚边的石井,厉南顶着头晕走过去,井是废井,打水用的绳子断成两节躺在边上,木桶也腐烂不堪,他半跪到井边,探头去望黑黢黢的井内,什么也没看见。

厉南奇怪地问:“我应该怎么做”

话音未落,他就突然被人从背后狠狠踢了一脚,整个人猝不及防地直接从井口栽了进去。

鬼师:“……”

刚想解释你把手伸进去就好的鬼师:“行晏,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言行宴诶了一声,“不是这样的吗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被我小姑姑踹进井里的。”

鬼师:“……”

言行宴:“……”

天师井下别有洞天,厉南被一个大傻叉踹了黑脚,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又被一团温和的气托住,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

井内无光,他却可以将四周看得清清楚楚,这里就像是一座地下藏书馆一般,布满了数米高的原色木柜,区别只在于柜子上储存的不是书,而是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每样宝物都安安静静地呆在属于它们的位置上,厉南直觉面前的东西都不属于自己,所以就没有好奇地上去触碰。

若有若无的第六感指引着他,催促着他缓缓向前走。

明明应该是深而狭窄的井却出奇的宽敞,厉南走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尽头,周边的一切出奇地相似,看多了有种正在重复经过的错觉,但他心中隐隐有股就快到了的预感,咬咬牙加快了脚步,忽然,厉南眼前一花,再回神,人就已经站在了言行宴和鬼师的面前,而他的手里则紧紧握着一只通身漆黑的毛笔。

关于毛笔的作用也突然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可与鬼交流,但双方都只能有一句话。

与先前堂哥言行善的那面镜子一样,也是一个沟通用的法器。厉南开口将毛笔的功能告诉了言行宴和鬼师,然后皱眉道:“可我不会写毛笔字啊,难道还要随身带墨汁和砚台吗”

他刚抱怨完,毛笔忽然闪了闪,接着竟缓缓化形成了一只黑色的签字笔,笔杆润泽适手,厉南在手背上画了画,发现居然还是标准的0.5粗细黑色墨水签字笔。

“挺好的,我喜欢。”厉南将签字笔在手指间流畅地挽了一个花,笔中有灵,感受到主人的满意,它也雀跃地直颤。

言行宴见厉南没有把被他踹了一脚的事情放在心上,赶紧找事儿做要让厉南彻底失忆,“走,东西也到手了,赶紧趁还能在地府呆几小时,哥带你去逛奈何桥。”

他们婉拒了鬼师要用瞬移送他们一程的好意,言行宴用哨唤来早上迎亲时骑的高头大马,让厉南坐在他身后,一路受着成千上万只鬼的注目礼,终于狂奔到了奈何桥边上。

不出意外,鬼山鬼海,各个年龄段,各种死状应有尽有。奈何桥是一座石桥,脚下的石块排列并不整齐,有不少凹凸坎坷,青阶上飘满了鬼魂,雾气缭绕,桥下的河波涛翻滚,隔得老远就能闻到腥臭的气息,但除了厉南这个大活人之外,其余鬼浑然不觉臭,即便前几日已经清走了大批的痴情鬼,但还是有接连不断要等恋人一起投胎的鬼徘徊在桥头远望,痴痴地守候着。

骏马完成了任务立刻化作烟雾消失不见,省了言行晏牵行的力,不要太好用,他甩甩被缰绳勒红的手,走上前,听见厉南背对着他说:“相传奈何桥底下是忘川河,河前是黄泉路,河后有个土台叫望乡台,台上妇人卖她的孟婆汤……对吗”

“怎么又是孟婆你可别被她的驻容术骗了,那婆子又老又坏,阴得很。”

“啊”厉南被言行晏的话逗笑了,“听起来好像你被她骗过”

“……”言行晏没有立刻回应他,正当厉南奇怪地想要回头时,一只冰凉的手忽然若游鱼一般钻进他的掌心里,厉南被冻得一颤,他垂眸,只见一只五指细长的手握住了他的右手。

这个行为有些暧昧,至少厉南没有心大到和一个同龄男性手牵手逛街街,他没有立刻甩开言行晏的手,但还是半开玩笑地回头问道:“怎么了是奈何桥上人太多,怕我走丢了”

言行晏黑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少倾,扬起一个笑,那笑几乎是人脸可撑大的极限,接近露出了全部的牙齿和粉嫩的牙龈,厉南心头一毛,下意识用尽全力地甩开言行晏的手,但不等他后退,言行晏已经欺到身前,双手掐住厉南的脖子,狞笑着收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