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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老婆

“虽然眼皮儿宽点,鼻子高点,嘴唇肿点,下巴尖点,苹果肌还凸一点,但总体来说和杨尚昊家那龟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父债子偿,既然你送上门来,就是你了!”

你这个总体也总体得太敷衍了吧,楚辞心中刚掠过这个念头,便听见仓皇的声音道:“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

“你不是要找杨韶吗他就在一楼,拐角的那张桌子后面,千真万确……啊!”

“……”

楚辞这趟来主要是解决448号里的鬼,次要任务是把杨韶全须全尾地带回去,在没有见到人的情况下,楼上和楼下他只能顾得到一头。

“宿主,去哪”系统问。

楚辞犹豫了一下。

这时系统突然稀奇道:“咦,又收集到恐惧点100点,目前系统储存恐惧点2471点。”

人又不是机器,生产恐惧点也需要时间,否则一直维持在最紧绷的状态先把自己给吓死了。楼上的人先前才提供了1000点恐惧,现在被吓到的这个不可能是他。

楚辞问:“能察觉到恐惧点是从哪里收集来的吗”

系统:“后面,桌子底下。”

“知道了。”

楚辞想了想还是先上楼,毕竟分不清哪个杨韶才是真的,这种情况下他只专注于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揍鬼。

……

“砰”一声,楚辞踹开二楼的门。

他第一个挑的就是被惨绿色鬼火点亮的那间。

“……”

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屋子里无数缺胳膊、缺腿、既缺胳膊又缺腿,甚至还有缺了心肝脾肺肾的鬼魂一起看过来。

森寒的鬼气扑面而来,阴冷入骨。

这样过量的阴气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能够在脑海中掀起无数恐怖幻象,直到自己把自己吓疯。

一片静默中,突然“啪”一声,一个抱着头的鬼把自己刚押到麻将桌上的眼珠一把拍扁。

它拿起眼珠,让鲜红血液透过指缝撒了一麻将桌,然后阴森森地对楚辞道:“我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跑来送死的人。”

“那是你才死7年,孤陋寡闻。”楚辞“啪啪啪”地走过去,一手拽过这只鬼,从它怀里掏出另一对藏起来的眼珠,“啪叽”一声踩扁。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自己、原装的眼睛!!!!”

在缺眼鬼痛苦的惨叫声中,楚辞环顾一圈麻将桌,对众鬼道:“把你们老大叫出来!”

“快点!我赶时间!”

“……”

“好嚣张。”

“太嚣张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活人。”

“收拾他!”

“我喜欢他的那双眼睛,待会儿记得挖出来给我……”

群鬼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上!群殴!”

“……”

一群打一个是群殴,一个打一群还是群殴。

三分钟后――

“嘤……”

“呜哇……”

“大哥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

“我们也就是一群寄人篱下的野鬼,死得不容易,大不了以后再也不赌眼珠子了还不行么……”

“求求你住手!”

……

轮椅被悄无声息地抬上二楼,又在碌碌声中一路走到门外。

杨父想带着保镖帮一把手,却被黄叔礼貌而坚决地阻止――

“不好意思,杨先生,我们先生他不喜欢别人近身。”

杨父点头表示理解。

他之前在488号外面听见了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不过奇怪的是,一进鬼宅内部,这些声音就像是被隔绝到了另一个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片死寂中,杨父看着从门缝里透出的惨绿色鬼火。

那些鬼火像是风中残烛,明暗不定地抖动着,在对面墙壁上变幻出狰狞的形状。

在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暗的映衬下,这些形状如同被关在笼中的怪兽,令人难以自控地在大脑中产生无数有关死亡和鲜血的联想。

面前这扇薄薄的木门在杨父看来就如同潘多拉之盒。

他既急迫地想要解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怪事,又从心底里涌现出无限恐惧与胆寒,只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向沈先生。

“沈……”

出乎意料地,一路上都镇定自若的沈先生此时却有些走神,半天都没有开口,也没让人继续前进。

“沈先生”

杨父心脏一抖,心想里面难道有什么棘手的,连沈先生都对付不了的存在

这么一想,他自己吓自己,顿时脚都有些软了。

沈晏却像是被杨父的声音唤回了理智,他无声地叹口气,对一旁的黄叔道:“开门吧。”

“吱呀――”

缺少了大门的遮掩,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毫无隐瞒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一群黑雾卷着各自的胳膊、腿、心肝肾、脑壳还有眼珠子满屋子乱窜,就像是群正在撕家的哈士奇。

麻将桌上,楚辞拎起一只反抗最强烈的鬼,“呲拉”一声就把它的胳膊卸了,扔到一边,“呲拉”一声又把腿卸了,扔到另一边,最后从化成黑雾,看不出人形的鬼体里扯出两只眼珠,“啪叽”一声踩成了两团黑雾。

“说不说”他凶残地威胁手里的鬼,但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沈晏叹了口气,默默放出一丝灵气,破了楚辞之前在屋子里布下的静音符。

于是楚辞手里那只之前可能是厉鬼,现在已经变成死鬼的鬼魂的哭腔“哇”一声响彻所有人的耳边。

它道:“太过分了,我劝你善良!”

“我就不善良了怎么样!”

“你这样找不到老婆的呜呜……”

说着说着,手里那只鬼还打了个嗝儿。

“放屁!我老婆又香又软。”

楚辞嫌弃地瞪他一眼,正想把鬼扔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静音符下不应该听到外面的动静,但……

他似乎听见……门旁边的墙壁响了一下。

“……”

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楚辞一点一点地低下头,然后他和轮椅上的沈晏对上视线。

楚辞的动作凝固了。

他猛地把只剩下头的鬼往自己背后一藏,捏着它的脖子。

“嗝儿”,虽然死后不用呼吸,但是鬼魂还是改不了生前的习惯,吐出一长截舌头。

楚辞:“……”

沈晏:“……”

杨父:“……”

“啪”一声,杨父又硬生生用自己的手掌掰下了墙边一块砖头。

他听着砖头断裂的响声,心中波澜不惊。

这……崩塌的不是墙壁,是他坚持了近五十年,(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经得起风霜考验的科学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