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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她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其实长大后未必相似,只是她那哥哥,早就死了多年了。

迟聿蓦地抬手,捏住她下巴,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下她的脸。

他薄唇蓦地一弯,在她耳侧冷不丁道:“不若你女扮男装,令我好好宣泄一番如何”

一句话如惊雷,轰得她魂飞魄散。

她猛地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双眸里夹着一丝冷意,骤然一惊之下对上他的仿佛看穿一切的眸子,她忙又收回目光,手心里渗出了丝丝冷汗,声音轻软地仿佛要被风吹散了,“世子说笑了,我终究是女子,哪怕穿上龙袍,又有多像更何况……”她抬眼,有些怯懦地瞅着他,小声道:“商姒不敢假扮天子,如今沦落至此,只盼世子能够开恩,放我一马……”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脸,指腹轻轻一划,按了按她的下唇,低声道:“想活命,就试试。”

她一时无言,茫茫然看着他。

她当然想活命。

她苟且偷生至今日,与摄政王等人苦苦周旋,便盼着能有一日得到自由。

如今亡国,身不由己。

万幸的是,她是商姒。天子商述身兼天下责任,不可如此被摧折风骨,可她如今是商述。

少女缓缓低眸,薄翼般的长睫轻颤,沉默许久,终于慢慢推开他的手臂,从他腿上下来。

迟聿拍了拍手,外面侍从早已恭候多时,闻声端着拖盘进来,上面正整整齐齐地备着一身天子礼服。

迟聿闲闲把玩着折扇,轻敲桌面,抬了抬下巴,淡淡道:“换上。”

帐中光线昏暗,只有三盏烛灯发着昏黄的光,打在玄金的袍角之上,十二章纹缀饰衣角,金色暗纹流转生辉。

她逆着光,着玄衣纁裳,阔袖舒展,露出衣袂上的日月织火,赤舄上玄金龙纹栩栩如生,十二旒垂在眼前,照得清澈的眸底一片寒冽雪光。

当世无双,生如明月,当如是。

她不自在地撇过头去,不敢看他此刻神情如何,只觉自己如今这一身,哪怕没有暴露她就是天子之事,只怕也会徒徒令他生起无名火来。

毕竟他那般讨厌天子,而她五官算不上旁的女子那般柔婉小巧,却带着一丝雌雄莫辨的英气。

是以,她又开始担心小命不保。

商姒悄悄地抬眼觑他一眼,察觉到他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连忙撤回目光,垂在一边的手不安地抓了抓衣裙。

忽然便听见他冷淡道:“过来。”

她便小步挪过去。

他又淡淡道:“假装自己是天子,不必紧张。”

他越这么说,她越发觉得毛骨悚然——这算什么事情他恨天子,便让她假扮天子给他泄愤,此刻她要是当真放松下来,安安心心地做回天子,岂不是会被他千刀万剐以泄其愤

商姒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硬着头皮走过去,又在他的目光下站了半晌,她也不知他到底在看什么,盯着她瞧了又瞧,直瞧得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要说恨天子,他面上却并无一时恨意,反倒像在欣赏一件上好的物事一般,越看越兴致盎然。

她越发捉摸不透他了。

迟聿蓦地开口唤道:“商述。”

她浑身一个激灵,不动声色答道:“……世子唤错人了。”

“是么”他却意味深长道:“公主着这一身龙袍,倒是格外好看。”

她无言以对,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迟聿倏然起身,不紧不慢走到她跟前,抬手撩起她眼前十二旒,目光紧紧盯着她,仿佛在探寻着什么。

她静静回视,指甲慢慢陷入掌心。

哪怕穿着宽大衮服,她的曲线依旧若隐若现,他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腰肢纤细,盈盈不堪一握。

她才刚刚穿好衣裳,他却故意似的,另一只手慢慢去解她的衣带、腰封,衣襟就这般散开了。

她惊慌欲推,他蓦地俯下头,双眸寒意乍现,“又想挣扎”

她不知他口中那一个“又”字,是从何而来。

只是下意识咬住下唇,抵着他的手臂微微用力,却又被他那一句轻飘飘的反问弄得不敢反抗。

这一幕,与前世如出一辙。

只是不同在于,她不敢再轻易反抗。

这一世他是势在必得,怎么会给她反抗的机会他要牢牢地将她抓紧在手心里,看她为他哭,为他笑,一切都只是为了他。

迟聿眸底掠过一丝淡淡讽意,忽然收手转身,快步掀帘出去了。

商姒浑身力道登时一泄,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