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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

苏零用身体贴着门边,一点点地蹭进屋子里,然后故作无事地走进厨房,假装很随意地问:“早上不是说有粥…”

话音还没落,苏零变被锅里的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吸引了视线。

“…”

这啥

这是粥

这团黏不拉几黑不隆冬的东西是粥

苏零陷入了沉思,然后试图替沈子骁解释:“里面是放了酱油对吧好独特啊哈哈。”

沈子骁回答的泰然自若:“玉米粥。”

玉米粥你煮成这个惊心动魄的颜色

而且还一脸对自己厨艺很自信的样子

但不过转念一想,苏零觉得像沈子骁这种人,八成一辈子也下不了几次厨,自己这么打压他的自信心,恐怕也不太好。

同情心发作的苏零,给自己添了一小碗锅中的不明物体,犹豫再三后拿勺子轻沾了点。

“…”

苏零放下了碗,无比真挚地说:“对不起,我尽力了。”

她也还没有过性生活。

她也想活着。

末了,苏零无比诚恳的问了句:“你早上就吃的这个吗”

沈子骁看上去依旧很坦然:“不啊,我点了外卖。”

苏零:

咋肥四

苏零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你让我吃…”

沈子骁掀了掀眼皮,抬起食指点了点餐桌上打包完整的外卖盒,淡淡道:“我说厨房有粥,是指给你点了海鲜粥外卖。”

末了,他还轻描淡写地补充了句:“我以为你能看得出来,我煮的那玩意不是个人能吃的。”

苏零:“…”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正当苏零想着该怎么报复面前这个态度恶劣的男人时,自己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了起来。

苏零翻开手机瞥了眼微信,却蓦地愣住。

发消息的人,是在苏明公馆任职了十多年的老管家。

他发来了几张图片。

一片狼藉的画室;被扔得满地都是的画纸;以及被翻得乱糟糟的卧室。

紧接着,是一条短信。

管家:【大小姐,邵夫人说,要将太太的东西全部搬空。】

苏零胸腔里腾起一股火,翻来覆去的烧了又烧。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拿起手机,抿着唇神色冷清地翻出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拨通。

电话响了两声后,很快被接起。

邵贵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嘲讽:“倒是有人给你通风报信,我这边还没做什么呢,你就打来电话了。”

苏零按了按自己的眉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太大的起伏:“邵夫人,我母亲的名字还在苏家的户口本上。这么动她的东西,是不是有些不和礼数。”

“礼数”

邵贵芳冷笑一声,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人在户口本上,心不在户口本上,又有什么用”

苏零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邵贵芳伸出手,一下下地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慢声道:“你母亲病了之后,和她的那个心理医生不清不楚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豪门大家出了这样的事情,里里外外都被传遍了,现在还有人当做笑柄,嘲笑着我家傅臣不懂是非,还得为个风评败坏的继母尽孝。”

邵贵芳说话的速度很慢,但每个字都宛若针刺般扎在了苏零心上。

苏零紧握着的左手,指尖几乎掐进肉里,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里面全是隐忍的怒意:“你明知道那些流言都没有任何证据。”

邵贵芳笑了声,语气依旧平和:“但总不会是空穴来风。而且这苏明公馆整个都是我们家傅臣的,怎么处理里面的东西,当然是我们说了算。”

苏零沉默了许久,片刻后突然开口:“你想要什么”

邵贵芳从不会为一时兴起去大动干戈,她做的一切,都是抱有目的性的。

邵贵芳觉得这野丫头倒是有点悟性,于是慢悠悠地开口:“我没有想要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不大适合攥在你的手里。”

苏零很快会过意:“你是说那些不动产”

邵贵芳没搭话,但相当于默认。

苏零笑了声,隐忍着的怒火找到了个突破口:“所以你就大张旗鼓,丢掉我母亲的遗物,闹出这么大动静让众人皆知,然后坐实那些无中生有污名,想要我迫于压力双手奉上”

邵贵芳冷冷淡淡地开口:“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

“你对我和我的母亲,难道有过对晚辈的态度”

苏零握紧了自己的手机,每一个字句都带着凌厉:“邵贵芳,那些不动产原本是在我母亲名下的,是她自己挣来的。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这个义务交给你们。”

说完,她冷笑声:“当然,你如果想要,在我面前磕头然后三跪五拜我没准考虑一二在那块地方圈个公厕给你。”

邵贵芳:“你!”

苏零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只听得见邵贵芳气急败坏的一个音节。

房间里的空调很凉。

挂断电话之后的苏零刚才无比硬气的气焰宛若瞬间被扑灭,她咬牙抽了抽鼻子,刚往卧室走了两步,却眼前和鼻尖一阵涌上来的酸涩。

苏零整个人脱力,蹲下身,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沈子骁听见了大半内容,也能猜得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走上前,在苏零面前蹲下,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欺负你了”

沈子骁的声音是苏零平时里最喜欢的那种,带着一点低沉性感的磁性,但却不显得刻意。

恍惚间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好像任何事情他都能解决。

苏零从胳膊臂弯里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睛。

她眼角有些微微发红,声音带着些强忍住的哭腔:“母亲在的时候,我没办法为她做些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逼成了那个样子。”

“母亲走了之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做些什么,反而只能眼睁睁看着属于她的东西被一样样理直气壮的夺走。”

“没有谁欺负我。”

“是我自己太差劲了。”

苏零和苏傅臣不一样。

苏傅臣天生的商业头脑,即使此刻还需要邵贵芳那些老古董的扶持,但是用不了多久,会彻底脱离那些人的管束,一飞冲天。

而苏零自小就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也不是一个当商人的料,更何况凭借自己一个人,无论给她多久的时间,也根本没办法和那些虎视眈眈的老狐狸去抗衡。

有些事情,不是人想做就能做到的。

沈子骁:“叫什么名字”

苏零有些没会过意:“啊”

沈子骁掀了掀眼皮,眼神寡淡,语气听上去无比平静:“刚刚和你打电话的人,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