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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陆衍这回没发火,反而生出了一种迷之淡定, 他淡定地把她的手拎开, 淡定地把她的手放在她自己脸上:“捏你自己。”

沈辛夷还真捏了下自己的脸, 仔细对比了一下:“我的脸比较有弹性, 不过你的臀部比较翘,”

陆衍听这话不由一笑,他现在基本可以化震惊为欢乐了。他伸手拍了拍她的狗头:“好玩就多捏一会儿。”

沈辛夷毫不给面子地拍开他的手:“知道什么叫上下尊卑不你也敢碰我的头”

陆衍撩起衣摆,拾步上台阶:“走吧。”

沈辛夷整了整衣服, 跟着他一并往山上走。

灵隐寺虽然没在山顶,所在的山峰也完全不陡,但她养尊处优惯了, 走了不到一半又开始呼哧呼哧, 倘不是为了面子,她真想手脚并用上台阶。

她正要叫停, 已经把她落下老远的陆衍突然折返回来,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走吧。”

沈辛夷抬眼看过去, 可惜天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只能用嘴调侃:“诶, 你难得良心发现了啊。”

陆衍说是病重, 力气半点不小,轻轻松松就扶着她往前走:“你滚下去不要紧,砸着人可怎么办”

沈辛夷琢磨了一下:“反正这里又没人认得我,我就说我叫陆衍。”

陆衍:“...”

两人一边儿拌嘴,一边就到了灵隐寺, 文昌帝大概是提前跟寺里打过招呼,里面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如今夜色已深,这时候再上香定然不可能,主持问二人用不用素斋,两人都给了否定答案,主持在引着二人去宝殿后的客舍休息。

沈辛夷一路上早都累狠了,一进客舍就忙不迭地叫水洗漱,等洗漱完了立刻躺在床上舒舒服服歇着。

这儿可没宽榻给陆衍睡,所以他今晚终于能安生睡床上,他站在床边,略有不满地看了她奔放的睡姿一眼,伸手把她摊开的两手交叠放于她小腹上,又握住她的脚踝把她两腿合起来,等她彻底被摆弄成一个安详的睡姿,他这才慢慢在她身边躺下。

两人睡了没多久,就听见三长一短的轻轻叩门板的声音,接着门外一声轻唤传进来:“殿下。”,唤完之后,又敲了一遍门板。沈辛夷到现在都没习惯和陆衍共睡一床,因此睡的不深,听外面叫了一声立刻就醒过来,她揉着眼睛问:“谁在叫你...”

陆衍比她醒的还早,瞧见她醒了,伸手在她穴上重重一捏,她立刻昏睡过去。他还是不大放心,又从匣子里取出无害的安神香点上,确认她熟睡无误,这才披上中衣轻轻推开门,他面露不悦:“你怎么回事明知太子妃跟我睡在一处,还这般不谨慎。”

他属下和他联络自有暗号,方才那个暗号是代表有突发情况,他临时起意带上沈辛夷,只是为了阻止她和沈家人见面。如今他并不信她,自然不想让她知道不该知道的。

他说完往门里瞧了眼,见沈辛夷双目紧闭,睡的正沉,他掩上门。

来人也是陆衍的下属之一,名唤齐叱,他忙忙躬身道歉,低声道:“对不住殿下,卑职浑忘了,您...”他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您虽说成了婚,但一直过得跟光棍似的,我也跟着忘了您成婚的事儿,”

陆衍轻轻一哼,带着他到了角落最末一间,问他:“来的时候没让人发现”

齐叱点头:“卑职乔装来到这里,是寺里的无音住持把我引来的,无音主持是太史公故友,轻易不会乱说。”

陆衍这才问:“你有什么事”

齐叱顿了下:“太史公让我给您传话,齐家...齐家的二爷,算是您的舅父的,他主持修皇陵的时候出了岔子,把规定用来搭建金丝楠木换了小半,剩下的用普通的相似楠木替换,八殿下不知怎么的,竟把这事儿查出来了。”

金丝楠木和楠木的价格岂止是云泥之别,拨去修皇陵的银子不知有多少落入这人的口袋。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先皇的捧杀政策还是成功的,把齐家人养的一个个颟顸无能,只知道往兜里搂银子,整天大灾小祸不断,再强盛的世家也得被折腾垮了。

不光如此,因齐家人屡屡生事,文昌帝和两任太子几乎都不怎么认这个舅家,每每提到也是语带厌恶,成功离间了太子和外戚。

陆衍面色一冷:“那又怎么样”

齐叱是齐家旁支的旁支,为人勤恳能干,对太子忠心不二,这才得了他的用。他怎么说也是齐家人,说到这事当真是一脸尴尬:“这,他们...”

陆衍不耐:“别吞吞吐吐,要么赶紧说,要么滚出去想好再说。”

齐叱不敢耽搁:“听说先时倒换木材贪墨的银子,大半归了齐皇后...”

陆衍:“...”他当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齐叱叹了口气:“八殿下上回指使人给您下毒,设计不成,这回拿住了这个把柄,等他查明了整件事,定然是要好生发作一番的,您如今手上什么差事都没有,八殿下就是想算计您也找不到门路,这事儿是他好不容易捏住的痛脚,肯定会好好做做文章...”

他苦笑了一下:“齐皇后...”

陆衍面带厌烦。

若只是齐家二爷做下这事儿,还不会太牵连到陆衍,最多是个督导不利,但齐皇后既是陆衍的姨母,现在更是他正儿八经的继母,俗话说父债子偿,她做下这事儿,陆衍肯定逃脱不了被责。

更严重的,若是有心人在朝里朝外一传,什么母子连心齐皇后干这事儿是受了他的指使,再说太子不孝不悌,利欲熏心,连祖宗兄长的坟陵钱都贪墨,他这个太子索性撂挑子不用干了。

好在他面上虽然厌烦,却不见乱色:“好在老八和南边水师勾连,通倭寇,乱民生的证据已经找到了七八,回程的路上我会把此事禀报父皇,让他来定夺。”

齐叱犹豫道:“六殿边的探子十分了得,他们好似隐隐收到风声,猜出您在收集六殿下结交大臣的证据了。”

陆衍一脸无所谓:“证据确凿,他就是猜出来有什么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是如何败的。”

齐叱一想也是,又问道:“太史公还让我问您,皇陵贪墨之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陆衍面无表情:“还能怎么等老八的事儿一了结,我去跟父皇坦白请罪。”

这时候讲究子不言父母之过,也就是说哪怕齐皇后主动作死把他坑了,他不光要主动请罪,嘴里还不能说半句齐皇后的不好,否则不孝的名声可比贪墨严重多了。

齐叱苦笑一摊手:“太史公也是这个意思。”

陆衍嗯了声:“知道了,你下去吧。”

齐叱躬身告退。

陆衍坐在原处思索了会儿,这才转身回了屋,却闻到一股浓郁的熏香味,他这才响起方才不留神把安神香燃多了,这玩意虽对人没什么害处,但总归也无甚好处,他拿来半盏残茶倒进香炉,又走到床边,见她摊手摊脚睡的正香。

沈辛夷脑袋一歪,嘴角边还有可疑的晶莹,他无语地拿来方帕给她擦干净,这才躺在她身边睡下了。

沈辛夷安神香吸的有点多,比他晚起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抱着被子两眼鳏鳏坐了半晌,这才转向正在一边的陆衍,皱眉狐疑道:“你昨晚上是不是把我点晕了”

陆衍脸上的惊讶毫无破绽:“我点你做什么”

沈辛夷皱眉:“我昨晚上听到有人敲门叫你,然后你就把我戳晕了。”

陆衍一脸淡定:“作为傲天老大,你可是明察秋毫身手高超之人,要是昨晚上出了什么事,难道你会不知道再说我也打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