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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038

这个人好似十分了解内幕似的,把生日宴上周家人根本不理会阮攸攸的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又说阮攸攸的话没错,她根本就不是周家的女儿,是周家急忙找来给周蓉蓉挡灾的。之后,周家夫妇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直到最近周家的生意遇到麻烦,周家到处求助无门,才想到了再次利用一下这个“便宜女儿”。

这人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还发了几张照片,说是朋友那天拍的,就是周蓉蓉生日宴当天的现场照片,里面还有周蓉蓉和潘如燕站在周国旺两侧,像是国王带着他的王后和公主,同宾客们交谈欢笑,而阮攸攸只在很远的角落里坐着,根本就没有人理会。

周蓉蓉差点气炸了,连忙回复说:那应该是阮攸攸刚回到家,还不适应吧,我看她挺内向的,不喜欢与人交谈,也不喜欢别人打扰。

立刻有人反驳说:校花看起来很可爱,也很活泼开朗,经常见她与同学有说有笑一起去南门小街吃饭,根本不是那种内向孤僻的性格。

周蓉蓉还没想好怎么回复,那个爆料的人又开始了,说周家这个所谓的豪门就是个空架子,一出事就要垮台,根本没人帮扶,这次危机过不去,就会直接破产。

这人洋洋洒洒,好似八卦得十分过瘾,又说周家毫无底蕴,周太太私下里还有点邋遢,要是不见朋友不出门,甚至会好几天不洗澡。

周蓉蓉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这人到底是谁这么了解自己家的情况,肯定不是陌生人!

帖子的风向被这人带歪,她已经无法控制了。

周蓉蓉摔了几个不值钱的杯子发泄怒火后,终于清醒了一点儿。她只跟关系最好的几个闺蜜吐槽过妈妈不爱洗澡的事,这个人肯定是她们中的一员。她翻出生日宴的照片,仔细回忆了当时每个人的站位,再对比爆料人发出来的照片拍摄角度,终于猜到这个爆料的人是谁了。

陈玫。

陈玫并不是为了帮阮攸攸,她既恨不得阮攸攸去死,也恨不得周家立刻破产,让周蓉蓉再也高傲不起来。

而这次,她不想让周家夫妇得逞,因为就算阮攸攸回了周家,对她也没太大伤害,反而让周家有了起死回生的可能性。

不如把这水搅浑,让周家夫妇的计划落空,等周家破产之后再说。

……

阮攸攸根本不看论坛,不知道论坛上正在热闹地讨论着今天的事,更不知道论坛上已经讨论过她好多次,她正准备给自己的两只胳膊疗伤。

胳膊上的淤青不是很严重,不用手去压的话根本就不疼,她本来是打算睡觉的时候敷上疗伤符的,可沈沐白不想让她带着这淤青的痕迹,阮攸攸一想这痕迹是周国旺和潘如燕的手留下的,心里也觉得有点别扭,干脆现在就敷上好了。

她把衣袖都卷起来,露出两只细细的胳膊,白嫩嫩的肌肤上,淤青的指印十分明显。

阮攸攸拉开抽屉才发现疗伤符用光了,前两天她送平安符给四人组,顺便每人送了两张疗伤符,沈沐白也是两张,阮攸攸让他们随身带着,万一有事还能应付一下。剩下的都给赵旭丰了,因为他头上的伤疤还没有完全好。

阮攸攸拿出黄纸朱砂毛笔,打算现画几张。

这还是沈沐白第一次见她画符。

知道阮攸攸的疗伤符治好了赵旭丰之后,他曾经悄悄了解过画符是怎么回事,听说要设香案沐浴念咒什么的,不过就像阮攸攸所说,这个世界符篆做法什么的并不常见,人们也普遍不相信这一套。

说实话,他要不是亲眼看着阮攸攸的疗伤符治好了自己胳膊上的割伤,他到现在也不敢确定爷爷能够好起来是小姑娘的祛病符起了作用。

说起来,还是爷爷厉害,爷爷一直说小姑娘是他的小福星,是沈家的小锦鲤,估计爷爷早就明白了小姑娘符篆的神奇之处。

阮攸攸没有设香案,倒是刚刚沐浴过,她拿着毛笔,屏气凝神,饱满红润的唇瓣微微抿着,乌黑的杏眼一眨不眨,小脸严肃又认真,下笔之后没有停顿,弯弯曲曲的线条一笔而成。

她一口气画了四五张才停下笔。

“这样……就行了”沈沐白不确定地问。

“嗯,已经画好了。”阮攸攸抽了一张出来,拿着到了外面的餐桌,找了个小碟子,把手里的疗伤符烧了,加了几滴水弄成泥状,她的指尖刚伸出去,就被沈沐白握住了,他修长的手指抹了一点儿符泥,“我来。”

他轻柔地把符泥涂在阮攸攸的手臂上,细致地覆盖住每一点儿淤青,涂了均匀又轻薄的一层。

阮攸攸抿着唇,又圆又黑的眼睛悄悄地看着他。

他还没有洗澡,身上穿的还是一件衬衣。

说起来阮攸攸一直都觉得奇怪,这男人都不怕冷的吗他在家里或者办公室从来都是一件衬衣,出门就穿一件羊绒大衣,有时深灰色有时黑色,可不管什么颜色,那大衣也就比普通的西装长上一点点。她可是恨不得穿两件羽绒服,要不是个子不够高,她都希望那羽绒服能长到膝盖去。

阮攸攸仔细看看他的脸色。

沈沐白显然是真的不怕冷,他皮肤白皙,没有冻过之后发青或者发红的迹象。那种冷淡的白,和阮攸攸脸上娇嫩的白很不同,映衬得他纯黑的眼睛更加幽深。

他的眼睛是偏狭长的形状,鼻梁英挺,嘴唇略薄。

看着看着,阮攸攸的小脸慢慢红了,她想起那薄唇落在脸上的感觉,虽然薄,却意外的柔软温热。

蓦然,他眼皮一撩,看了过来,表情很严肃,“攸攸,以后不要在车上了。”不管车开得多稳,总是有些摇晃的,在这样的环境下,不仅对眼睛不好,还容易晕车。

“呀——”他一说,阮攸攸立刻想起自己的马哲还没有背完呢,“完了完了,我今天的复习任务要完不成了!”

她给自己制定了进度,按照进度可以在每门功课考试前复习完,今天被周家夫妇一耽误,想要背的马哲背不完了。

“好了,涂好了。”她仰着小脸看沈沐白,一脸的焦急。

沈沐白好笑地用干净的食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尖,“真是,攸攸的功课很好,不用这么担心的。”

阮攸攸细白的手指勾住他的食指,解救了自己的小鼻子,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一双乌黑的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沈沐白,“沈先生,这些东西你收拾一下,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带着点自己弄乱的桌子却要让别人来收拾的不好意思。

桌上不过是一个小碟子和一个打火机罢了,沈沐白本来也没打算让她收拾,更何况被小姑娘黑亮清澈的眼睛这样看着,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吧,去吧,不要熬夜。”

阮攸攸刚站起来打算进卧室,她本来是想着就算晚点睡也要把今天的复习任务完成,一听他说“不要熬夜”,脚步一顿,心虚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飞快地跑回卧室去了。

她准备期末考试比较紧张,怕在书房和沈沐白两人互相影响,所以在自己卧室的书桌上复习功课。

看着小姑娘进卧室时那匆忙的脚步,沈沐白黑眸略微眯了眯,没说什么,把桌上的打火机收好,小碟子拿到厨房去清洗干净。

阮攸攸本来打算看完的,不过到了平常睡觉的时间她就困得不行了,书上的字在她面前旋转跳跃跳着舞,她只好把书合上,乖乖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被周国旺那声“攸攸,我的女儿”给吓到了,阮攸攸梦到了自己以前的日子。

梦中,她刚刚从医院回家,阮含章拿着一摞黄纸进来,“攸攸啊,今天要画十张平安符,十张祛病符,这画符是要练习的,长时间不握笔恐怕就找不到感觉了。”

阮攸攸看看自己瘦弱苍白的手臂上那被针扎得有些青紫的地方,抿着唇没有说话。

门外,她的弟弟拿着玩具枪,瞄准她做了个鬼脸,嘴里“突突突突——”喊了一串。

那玩具枪上一闪一闪的亮光让她想起了什么,闪电,暴雨,她遇到了什么人。

一个很重要很重要不能离开的人。

沈沐白。

阮攸攸顿时慌了,不,她应该跟沈沐白待在一起,不是在这里,不是在这个家!

……

沈沐白是特意来她的门前,想看看小姑娘有没有不听话的熬夜,没想到她屋里的灯已经灭了,从门缝下看去是漆黑的。

知道小姑娘已经睡了,他正打算离开,却听到了她的喊声,低低的,破碎的,听不太清楚,只听到里面有“小白”两个字。

“攸攸”

沈沐白唤了一声,阮攸攸没有回应,他不放心,轻轻地把门推开一点儿,借着客厅的灯光,他看到阮攸攸的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似乎溺水的人急切地想要抓住水面的浮萍。

沈沐白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握住她的手。

他担心她是在做梦,不敢高声生恐把她吓坏,低声唤道:“攸攸,怎么了”

阮攸攸没有醒来,她握着他的手,像是一个沙漠中即将干渴致死的旅人终于发现了一瓶干净的水,爱惜无比地抓着,在脸上蹭了两下,喃喃地喊了声“小白”,就又睡沉了。

沈沐白没有把手抽走,他半跪在她的床前,借着客厅的光仔细地看着她,她脑门上有些细汗,呼吸有点重,刚才估计挣扎过,头发在枕头上蹭得乱蓬蓬的。

沈沐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攸攸,别害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