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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沈垣刚洗了澡出来,换了身居家服。

沈垣好生羞耻,却又情不自禁地惦记起那个大叔,羞耻是很羞耻,可真的是太爽了……他想,难怪王子钦私生活那么混乱,那什么确实好舒服。

敲门声响了起来。

黎麟又来找他:“哥,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我一晚上没睡好……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结果你整晚没回来,快天亮了我不小心睡着了,结果我睡着的时候你就回来了,所以我才没能第一时间来找你。”

“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嘛。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气话了。”

“我不为难你了。”

“你开门让我进去和你说话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噔噔噔”地敲门板。

这小酷哥什么时候变成小话痨了沈垣昨晚放纵太过,直到现在也有点收不回来,他觉得,人是不是都有股贱劲儿。他好声好气地哄着这小祖宗,这小祖宗把他气得想吐血,他翻了脸,凶了他几句,黎麟反倒变得乖了。

沈垣被烦得不成,过去开了门,骂他:“你太吵了。”

黎麟趁机挤进门去:“哥,我们好好说说话,我不气你了。”

沈垣反诘:“不是你不想说吗有什么好谈的”

沈垣坐立难安,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点淫-靡的味道,怕被发现他和陌生男人做了不知羞耻的事情。

弟弟一屁股坐在他的椅子上,赖了下来:“哥,你怎么那么生气啊你好久没真生气了,上次你生气还是因为我和爸爸吵架,故意考得差……”

沈垣现在可没心情教育小朋友,他只想把黎麟快点赶出去:“我没生你气,行了吧我原谅你了。我是肚量那么狭窄的人吗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黎麟反而不相信:“你骗我,你就是还在生气。”

沈垣真是无奈:“我真没生气。真的。”

黎麟认真诚恳地说:“哥,我想了一晚上。我确实是太任性了。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是我不好,没有仔细考虑你的立场。”

“我想了想,我觉得你说得对。”

“我再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个好的,要是她真的人品好,我就接受她。”

“我不赌气捣乱了。”

这话要是放在昨天,沈垣还会听一听,如今他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想着昨晚那场艳-遇,根本没心情陪小朋友过家家。

但为了把这个小朋友哄走,沈垣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把他温柔的假面戴了回去,耐着性子说:“你……你能想通就好。”

“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小麟,你从小到大惹恼过我多少次,哪次我没原谅你”

“我昨晚喝了好多酒,现在头还疼,我想再睡一觉,你吵吵得我头疼。行行好,安静些,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黎麟这才明白自己给哥哥添麻烦了,呆里呆气地“哦”了一声,站起来:“那……那我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沈垣总算是能把这小祖宗赶出他的房间了。

黎麟走到门边,正要出去,他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就是那么巧,他看到沈垣颈后一抹淡红的吻痕,十分刺目。他愣了一下,停住脚步:“哥,你脖子上有一块红红的痕迹。”

沈垣本来就紧绷着,他瞬间意识到黎麟是发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那块吻痕仿佛开始发烫起来,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大叔亲吻他的脖子时的场景。

沈垣脸一红,敷衍地说:“我昨天晚上被蚊子咬了,有点痒,我会擦药的……你又开始了,行行好,让我清静清静吧,我真的头疼,想要好好休息。”

沈垣把黎麟推出门,关好门,锁上,他再去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穿这件圆领的衣服,还真的会不小心暴露出一些吻痕来。得穿高领衣服才能遮住,可是,大夏天的,谁穿高领啊

该怎么办他没有经验了,这多久才会消下去啊沈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拿了涂蚊虫叮咬的药膏,自欺欺人地涂在吻痕上。

药膏带来的一丝丝凉意并未能使发烫的幻觉降温。

沈垣上床蒙头睡觉。

但沈垣闭上眼,就会想起昨晚抱他的男人……虽说是酒后乱-性,按理说他应该要自责要懊悔,可比起这些来,却是留恋更多。

说不清是留恋依偎着那人的快-感,还是在那人面前可以肆无忌惮、轻松任性。

沈垣,你昨晚是因为喝醉了酒,现在酒醒了,你该恢复理智了。沈垣对自己说。你不能变成那样,你没有资格那样活着,你要有自知之明。

放纵了一晚上,发-泄过了,该知足了。

沈垣一觉睡到下午,吃了饭。

明天开学,他得回学校了,到期末考试月了。

回了学校,他又是那个一丝不苟的沈学长,好好上课,打理下学生会的工作,专心备考,最近王子钦没来找他。弟弟有时会来找他,叔叔最近大概是因为交上女友,又有事业和亲儿子要操心,无暇顾及他。

沈垣以前觉得这样挺好的,现在却觉得很枯燥,大概是那天放纵了自己一晚,叫他知道照着本性活着是如何的畅快,再回到一潭死水的生活时,便有些不能适应了。

近来黎麟经常打电话向他抱怨——

“爸爸又和那女的出去约会了,他们一起去听歌剧了。”

“爸爸送了她好多裙子,买了好多包。”

“她还特地做饭给爸爸吃,我觉得不怎么样,爸爸夸她做的好吃。”

沈垣真的,一点都不想听,偏偏黎麟没别人可以倾诉,只能和哥哥说。

沈垣也没办法明明白白地说他嫉妒,使得他愈发烦躁。

他嘴上说着:“你最近光在关注这些吗有好好学习吗万事开头难,你要认真听讲,你暑假打游戏都打疯了。”

心里却在酸溜溜地想:那女的倒还挺有品位的,难怪叔叔会瞧得上她,我就知道叔叔不会喜欢那等庸脂俗粉。饭菜做的这品相,看上去也还不错,手艺可以啊。

黎麟被沈垣这样一问,马上被带跑话题,支支吾吾地说:“还、还好吧,不是很难。我有好好写作业。”

沈垣说:“好,那我等着你的期末考成绩,要是比你入学时退步了,你看我怎么对付你。”

黎麟喏喏应了。

沈垣向来是品学兼优的典范。

他六岁时住进了外公家,跟着外公长大。外公是退役军人,对他要求尤其严苛,可能是因为他在爸爸身边长到六岁,外公生怕他长成他亲爸那样的人渣。

那时,妈妈在外打拼的事业还没太大起色,舅舅、舅妈对多了个吃饭的很是有微词。

他没上过幼儿园,一直到上小学前,都是挤在外公房间角落的一张小床上睡觉。那时他非常羡慕表哥。

表哥吃饭挑食要人追着喂,多吃口饭都能被夸奖,他从来不敢,只敢夹自己眼前的那盘菜,更不敢夹肉吃;舅舅给表哥报了一堆补习班,学钢琴学奥数学书法,表哥哭着闹着不想去,天知道他有多羡慕;表哥到十岁都还不会剥鸡蛋不会系鞋带,他自会走路以后就自己穿衣服,踩着小板凳洗漱,毛巾要叠放整齐,盥洗台的水渍也得擦干净;表哥生日那天,会得到一桌盛宴和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至于他,没人记得他的生日,他自己也不敢提。</p>

那时还很小,沈垣就懵懵懂懂地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