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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昌平侯府上没了李氏故意闹事,晚些的时候白恪终于从外面回来, 温和的眉眼之间有点愣怔, 又夹杂着些许放松。

他从下人口中得知自己走后李姨娘又把何氏给气晕过去, 最后还是白果将她给压了下去, 不由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提步去了定安居。

白果彼时在听着何氏的大丫鬟玉枝说太医临走前对昌平侯跟何氏病情的大致描述,玉枝刚把何氏的病情说了一半多,下人就通报三少爷来了。

“三少爷好。”玉枝伏了伏身。

白恪朝她点点头, 走到白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有茶吗?”

玉枝忙给白恪倒了杯茶。

白恪下午跑了一遭,累的够呛, 在白果略带诧异的目光中喝净了整整一壶苦茶, 才接过玉枝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苦笑着说:“今天回来是不是被吓得够呛?姨娘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白果看见他右手缠着的纱布,摇了摇头说:“我、我没事……只是四妹那里, 她还好吧?”

白恪看了眼守在旁边的几个下人,神色犹豫间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是……被关起来了?”白果又拧着眉,猜测着问道。

毕竟侯府小妾也算是半个主子, 白雨薇过失杀人,官府内若是定罪, 那也是不小的罪名,真说起来, 她恐怕要在牢内好受一番罪过。

白恪看着他面带疑惑的目光, 心下叹了口气,干脆将周围下人挥退, 才缓慢斟酌着说:“四妹她……暂时算是没事了,我回府前,顾家已经派人将她从衙内接了回去。”

白果点头:“是、是顾家姑爷从中疏通了?”

“不是顾家。”白恪闭了闭眼,方才难以启齿的复杂表情再次浮现,低声道,“……是四妹她,怀孕了。”

“怀、怀孕?”白果惊讶道。

白恪苦笑一声说:“是……听大夫说,雨薇怀孕有三个月了,我问过她……是顾子修的孩子。”

三个月?

可白雨薇不是才嫁给顾子修三天吗,那、那白雨薇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成了两个人婚前私通的罪证了?

白恪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不过好在府衙上的官员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而白雨薇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又是顾子修的第一个孩子,若说顾家之前对白雨薇还不算看中,但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顾家人便是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她出事了。

白果也想到这一点,微微叹了口气。

白恪又说:“我还打听了那个被雨薇失手推死的小妾的家里情况,好像说只剩下个幼弟……毕竟这件事错在雨薇,小妾无辜,所以我打算用这些年来攒的一些银子当做对那家人的补偿。”

白果抿唇,点头说,“应、应该的。”

两人又说几句话,白恪的意思是等去给那枉死小妾的家里人送过银子,他便打算回书院继续读书,剩下侯府里的事情,他一个庶子本也不好出面多做指手画脚,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白果捏捏手,看着白恪坐在他对面,眼底是对未来前程的展望,不禁有些羡慕。

“那我走了。”白恪起身,撩了衣袍同他笑道,“不必送。”

白恪走后,李姨娘那边应该也是得了白雨薇无事的消息,昌平侯接下来几天总算安静了些。

白果在何氏苏醒后便关了定安居的院门,呆在里面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期间偶尔会有静王府的太监过来给他送些吃食或者玩意儿,白果有一次问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过许公公了,那送东西的跑腿太监才挠挠头说,最近朝中发生了不少大事,其中镇北军打了胜仗归来,晋元帝十分看重,特命几位朝中大臣与几位王爷一同着手准备庆功宴,所以静王殿下近几日忙了都是宿在宫中,而连带着身边几位亲随的公公们也跟了过去。

白果点头表示知晓,送走小太监后,他却不免又想起那日静王殿下在马车上同他说的那几句话。

“镇北军统领卫西洲……”

白果小声低喃几句。

在模糊的记忆里,他终于恍惚想起,自己的生母好像也是……卫姓。

彼时,大晋皇宫中,晋元帝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闭目养神。

他身边的老太监站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突然听见御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惠妃带着宫女来给晋元帝送燕窝粥来了。

说来着惠妃不过是小官之女出声,能位及四妃之一这也是之前谁也不曾想到过的,老太监身为皇帝身边的近侍,多有听说这位娘娘手段了得,却没想到对方竟能仗着宠爱来前朝书房中走动。

心思回转,老太监在惠妃踏进宫殿前便垂眸往外走了几步道:“老奴给惠妃娘娘请安。”

“公公请起。”惠妃道。

晋元帝听见身边太监请安的动静,眉心微皱着睁开眼:“惠妃来了?”

惠妃脸上挂着盈盈笑意,踏进门里道:“今日臣妾去了太后娘娘宫中请安,听闻陛下最近忙于朝政疲于休息,心下不免担心,便在厨房里亲手熬了一碗燕窝粥,送来给陛下去去疲,补补身子。”

“你倒是个有心的。”

晋元帝抬眼,身边的老奴才便从惠妃婢女手中接过那碗燕窝,试过毒后才端到晋元帝眼前。

晋元帝用勺子喝了几口,想到这半月忙于朝政竟未曾踏入后宫,便同侍立在一旁的惠妃道:“朕听太后说,你近日自己又学做了几道菜式?稍晚些朕去宫里尝尝你的手艺。”

惠妃眼底闪过道惊喜,巧笑倩兮道:“那臣妾现在先回去准备。”

晋元帝点头:“嗯。”

是夜,晋元帝果然翻了惠妃的牌子,在惠妃宫里用过晚膳后,惠妃缠着晋元帝在床上耳鬓厮磨半宿,等晋元帝快要入睡时,却突然在榻上睡不安稳了。

“闹什么,”晋元帝疲惫地揉着额头,“惠妃你有心事?”

惠妃干脆起身,班晋元帝捏起肩膀,神色间犹犹豫豫说:“皇上……你果真决定要将昌平侯府的公子赐给静王殿下做正妃?”

晋元帝睁开眼,神色淡淡:“怎么,你觉得不好?”

“不是不好。”惠妃轻轻叹了口气,“只不过妾身只是在前些日子想起了淑贵妃娘娘在世的时候,似乎是与一家人在口头上订过娃娃亲的。”

“娃娃亲?”晋元帝皱眉说,“朕怎么没听淑贵妃提起过。”

“那是因为当时静王殿下尚还年幼,陛下您又日理万机,况且也只是口头上承诺的一门亲事罢了,淑贵妃娘娘又怎么会拿这种话来跟您说?”惠妃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