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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伤

姚玉苏听闻父亲在宫门外候着的时候还有些意外,父女俩大约有近一年都没有好生说过话了,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快请。”姚玉苏走进大殿, 问身旁的红枣, “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红枣也不知内情,道:“想来应该不会,若是府中出事国公爷应该会派人来找主子的。”

姚玉苏落座后,细细一想,的确也是。

姚江并无官位在身, 照理说是没有资格进宫的, 但他毕竟是皇后的父亲, 特有进出宫门之权。想当初蔺郇要封赏她的娘家,姚玉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那时候想的是莫要重蹈覆辙引新帝猜忌,现在看来倒是让姚江的身份有些尴尬了,既是皇后父亲,身上却无一官半爵。

说来让人笑话,前后加起来姚玉苏在这泰元宫住了十二年了, 父母却一次都没有来过。姚江进门之后还惊诧了一番, 竟不知女儿是这般喜好奢华之人。

泰元宫的一应物品都是从陛下的私库中所出,墙上随意挂着的画可能是某位已逝大师的遗作, 桌子上摆放的青花缠枝花卉贯耳瓶也是御贡的, 就连端到他面前的水果也是在外面难得一见的。

姚玉苏见他落座后便有些沉默,主动开口问道:“父亲此来,可是有要事与我相商”

姚江听闻她开口, 这才将思绪从物件中收了回来,抬头道:“是,的确有一棘手的事想请娘娘拿个主意。”

“父亲但说无妨。”

“娘娘有所不知,你前几天做的这桩媒,这韩家长子乃你母亲为玉珺看上的夫婿。你前脚赐婚的旨意一下,后脚你母亲便病倒在床了。”姚江道。

姚玉苏挑眉:“你说韩綦母亲看上韩綦为婿了”

“正是啊。”姚江点头,苦闷道,“我和你母亲看了一圈,就只有这孩子能入眼。如今却……你说这事儿办的……”

姚江虽未指着她的鼻子骂,但姚玉苏怎能听不出这其中的埋怨。

可如今旨意已下,姚玉苏也无回旋的余地,只能无可奈何地道:“你二老若是早些来说的话我必定不会下这道旨意,可如今懿旨已经发出去了,众人皆知,绝无再收回之道理,只好劳烦父亲母亲为妹妹另择夫婿了。”

姚江皱眉,对她这番话有些不满意,他道:“玉珺是你的妹妹,如今她逢遇良人,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不帮一把呢这到底是外人亲还是自家姐妹亲啊!”

姚玉苏本来还是好声好气地解释,一听他这蛮不讲理的话脸色立时不好看了,她嘴角微扬,衔着一抹嘲讽。

红枣担心她动了胎气,赶紧出声:“老爷怎么能这么说呢皇后娘娘之前也不知道老爷和夫人看中了韩公子,如今旨意已下,断没有收回的道理,这事关娘娘的威信又干亲疏何事呢”

姚江一向好脾气,如今听了红枣的话却立马冷了脸色,道:“我在和你家主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想来是这两日接二连三地遭受冷眼,一贯好脾气的人也被逼急了。

红枣哪里是一般的奴婢,她是泰元宫的掌事宫女,宫里的人就不说了,这进宫拜谒皇后的人哪一个不给她三分薄面这般当面斥责,她还是第一次领受。

“奴婢是心疼皇后娘娘有孕在身,担心老爷的冲撞了娘娘,所以才出口制止。”红枣冷着脸道,“奴婢要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自然有皇后娘娘教导,可若是老爷害娘娘动了胎气,在陛下那里,恐怕老爷就说不走了。”

经红枣一提,姚江这才想起皇后娘娘已有身孕在身,轻易不能动气。

他脸色微红,有些尴尬。

姚玉苏早已习惯了这般忽视。这历朝历代,别说皇后怀孕了,就连一般的妃嫔有孕,娘家人也是三天两头地往宫里跑,哪里像她家这般,不想着为她分忧就罢了,还要上门来找麻烦。

“红枣,不得无礼。”想着终究是长辈,姚玉轻声斥责了红枣一句。

红枣低头,退至一旁。

“父亲,玉珺的事我的确不知,可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还请父亲另外为玉珺相看人家吧。至于你说的亲疏问题,你和母亲又待我有多亲呢玉珺一年到头来见过我几回咱们不如想把这个账算清楚了再论其他吧。”姚玉苏转过头来,不喜不怒地道。

如此一论,姚江几乎在大女儿这里抬不起头来,他自知为人父母太过失败,所以鲜少对她的事指画手脚。

“皇后娘娘,虽说如此,可玉珺到底是你的妹妹……”他嗫嚅地道。

姚玉苏道:“我会为她留意着的,若家里看中了哪家的公子也可以进宫来与我说,我作主赐婚也行。”

“如此,多谢皇后娘娘了。”姚江辩不过姚国公,自然更拿姚玉苏无法。此行无功而返不说,心里还沉甸甸的。

待姚江走了,姚玉苏才吩咐红枣去查一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既然这般振振有词,说不定其中真的有委屈。你去探查一下,看这件事韩家在其中到底是怎么做的,可有左右逢源之意。”姚玉苏道。她虽然看中韩家,觉得他们家风清正,但若韩家真的事先与姚家说好了却又接受了赐婚,那她自然不会由着人拿捏她的娘家。

——

傍晚,蔺郇来泰元宫用膳。

“朕听闻岳父大人来了一趟,怎么你没留他用膳”蔺郇笑着问道。

姚玉苏一边净手一边道:“陛下耳聪目明,何必明知故问。”

“哎,朕可提醒你,你和家里关系不好可别拿朕撒气。”蔺郇笑着开她玩笑。

姚玉苏白了他一眼,道:“我在陛下心中就这点儿气量”

蔺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哑口无言。

落座之后,姚玉苏主动向他说明今日父亲的来意,当然,隐去了红枣斥责他那一段儿。

蔺郇端起饭碗,咽下了第一个口饭之后,才道:“韩綦与令妹不配,这桩媒是岳母看走眼了。”

“哦”姚玉苏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蔺郇放下碗,慢慢道来:“皇后有所不知,这韩綦虽然才能显著、品行端正,但他从小受的是正统教育,与令妹那种天马行空不同,他为人严谨自律,有点儿小老头的作派,你那妹妹恐怕受不了这一款。”

蔺郇也是难得幽默了。

姚玉苏轻笑一声,想到自家妹妹的成长经历,不客气地道:“恐怕京城之中,鲜少有配得上玉珺的人吧。”

择婿挑媳,看的就是一个出身。玉珺虽出自国公府,还有一个当皇后的姐姐,可她从小实在外面长大的,既没有上过闺学,又没有在京城闯出个名声,最要紧的是秦氏不喜社交,连带着玉珺露面的场合也就少了。这相看媳妇儿得先看吧,人都没有见着呢,怎么能轻易娶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