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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五十九点

“他又没告诉你,你怎么知道他不无聊?就这破舞跟谁跳都无聊。”高扬波不知为何对这个问题很有胜负欲,执着地又去问江峙,“你是不是也觉得无聊?”

“不觉得。”江峙给他一个“你白痴吗”的轻蔑眼神,“很有趣。”

高扬波:“……”

果然问的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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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形式的课间操极大地提高了大家的积极性,缺操的情况得到显著改善。

尤其是某位江姓刺儿头,平常一到课间操十次有八次不见人,现在次次到场,并且跳完一遍还想跳第二遍。

沈都清发现,她和江峙之间的冷战,因为这个迷之课间操,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这家伙又恢复了之前嘚瑟荡漾的状态,有事没事就来撩她一把,并且对她扎头发的方式严加约束,具体表现为:不允许她用皮筋,只能用他的发带。

沈都清抗争过两次,他不耐烦了就直接上手把她的皮筋捋下来,暴力破坏。

沈都清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着且幼稚,好像戴了他的发带以后就是他的人了似的。

不过看他最近表现好,都有乖乖听课,决定不和他计较。

就当做奖励吧。

江峙就喜欢看她用自己的发带束头发。

他喜欢她身上有他的“烙印”。

联赛的南区比赛和全国挑战赛都在年后,暂时不用训练,他一天给沈都清一条新的,让她换着戴。

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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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到了重大考试之前的冲刺阶段,时间就过得很快。

紧张的复习生活中,课间操反而成了一种解压方式。

沈都清埋头复习,江峙仍然对五三的兴趣大过一切,每天懒懒散散地做题,一道一道地磕。

他的基础太烂,某天午休时,沈都清计划着寒假把高一以来的知识点浓缩整理出来,给他补补课。

好在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不长也不算短,可以有许多可能性。

这一个学期好像发生了许多事,她和江峙莫名其妙地从死对头的状态和解。

半年之前她还在琢磨要怎么报复他,报被鹅追之仇。

现在,竟然在煞费苦心地引导他学习。

沈都清睁开眼睛,旁边,江峙正趴在他的羊毛垫子上睡觉。

教室里很安静,朔风被阻隔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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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姨在沈家做事快二十年了,心善又本分,林念君和沈岩对她很信任,虽然是佣人的身份,但和家人也没什么两样。

家里的许多事情都是她在打点,采购、缴费、亦或是工人的酬劳结算,许多需要用钱的地方都要经过她的手,帐一向记得明明白白。

她发现钱柜里少钱,不过短短几天的事。

一周前她刚刚清点过,所以丢钱的时间可以锁定在这一周内。但不妙的是,这一个星期,家里根本没来过外人,两个司机也是一直宿在外面工人房间,从来不进内门。

小区的安保一向严格,进门要经过层层排查,家里的报警装置也从未有过发生异样。

也就是说,极大可能是内贼。

芳姨不敢隐瞒,第一时间就告知了林念君。她是特地趁两个孩子早晨出发去了学校,才说的。

芳姨的丈夫是个老实本分的普通工人,家里有一个儿子已经成家,当初考上大学时沈家给了一笔不小的奖励,现在的工作是沈岩安排的,结婚也给了一笔颇丰厚的红包,说是有恩也不为过。

老实说,出了这种事,第一个会被怀疑的,就是芳姨了。

芳姨一方面无法自证清白,一方面又深知除了自己,只可能是两位小姐,忧虑不已。

“都清小姐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她花钱一向有数,前几天还给您送了一件披肩,不像会缺钱。霏霏小姐胆子小,最近也没添过什么贵重东西,她也不可能……”芳姨叹了一声。

说来说去,谁都不像,可钱总不会自己长了翅膀飞出去。

其实她心里总是偏向沈都清多一点,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感情深厚,也很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偷钱这种事,绝不可能,况且她根本不缺这五万,过年随便收个红包都不止这么多了。

家里十多年都没丢过钱,是谁偷的,她心里难免有倾向性。

林念君面色不佳:“门口的监控查了吗?”

“查过了,我昨天看了一夜,”芳姨害怕泄露出去,也不敢叫别人来看,自己一把年纪熬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家贼。

林念君沉默许久,捏了捏眉心:“这事儿先压着,等到她们考完试再说,免得影响她们。”

芳姨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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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自逸年前有几场演出,在国内飞来飞去,回来给沈都清和沈霏霏都带了礼物。他做事总是贴心又周全。

正逢周末,裴自逸穿着浅驼色的大衣,白肤金发,漂亮极了。

沈都清正拎着书包准备去隔壁,在路上碰见他。

裴自逸把袋子递给她:“天气冷了,你记得穿厚些,别生病。”他想起什么,笑着说,“不然发烧了又要闹脾气。”

沈都清有个毛病,发烧头疼就会发脾气,轻则哭闹,重则摔东西。

林念君没少因为这事教训她,每次沈岩都护着,说:“我姑娘平时多听话,生病了任性一把怎么了。小孩儿就得任性。”

反正这毛病简单来说,就是沈岩惯的。

她收了礼物玩笑着说:“下次不要送我这么贵的了,胃口养叼了你就要破产啦。”

“没关系,我……”

裴自逸的话还没说完,沈都清听到一阵机械声,抬头便见小灰从江家的方向飞过来,毫不客气地横插在他们中间。

运转中的无人机危险性不低,裴自逸反射性往后躲了一下,沈都清则没好气地冲无人机白了一眼。

“我要去找江峙写作业了。”沈都清说,“等到放假再找你玩啊。”

裴自逸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笑着点点头:“祝你考试顺利。”

沈都清懒得再回去一趟,直接拎着袋子去江家。

小灰又在裴自逸对面嗡嗡嗡停了一阵,仿佛在与他对峙。

裴自逸对着小灰笑了笑,小灰扭头飞走。

沈霏霏不舒服,在家里休息,高扬波那些人也没来,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只有沈都清和江峙两人。

一整天相安无事,傍晚沈都清回家时,打开裴自逸送给她的那个袋子,拿出围巾端详片刻,发现不对劲。

围巾被掉了包。

这条围巾跟裴自逸送她的是一个牌子,花纹甚至都是一个色调,换个记性差的说不定还真认不出来。

不过裴自逸送她的是女款,这个是男款,她瞎了才看不出来。

她拿手机给江峙发微信,才发现他还在黑名单里——起初是生气,后来……忘了。

她把江峙放出来,问他:

【上次我送他的礼物也是你偷的吧?】

历时一个月,终于从黑名单解放出来的江峙:【舍得放我出来了?】

沈都清试图继续掰扯“偷礼物”的事,这是个惯偷,不能姑息!但消息还没发过去,惯偷先甩过来一连串截图。

连着九张,自从被她拉黑那天开始,给她发过的无数个句号。

起初一天好几个,后来每天一个,一天不落,准时得像个报时机器。

一串串的对话框,前面无一例外带着红色感叹号,非常的整齐,强迫症看到会引起强烈舒适。

本来准备兴师问罪的沈都清突然间心虚。

半天才回了个:【你好痴情哦……】

江峙:【。】

莫名觉得这个句号可怜巴巴,沈都清想了想,打算安慰一下,正在打字,江峙的消息又进来:

【25天】

【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