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还披着披肩呢,这么端庄的两个贵妇。”
阮之南和傅从夜条件反射的站起来, 阮之南火速把围巾摘下来, 往傅从夜脖子上一套。
老邱:“傅从夜,你说你现在就话少不惹事这一个优点了,还被别人带坏, 把这唯一一个优点给抹了。能见着你罚站,我都以为是你俩斗殴了。”
傅从夜:“……我是被强拽出来的。”
老邱压根不在乎解释, 他就是想喷:“阮之南,
我发现你岂止是闲话老鼠屎,你现在就是涡轮增压机,卷的你周围天天嗡嗡作响。要不然你还是回到你一年前的宝座,坐在讲台旁边,咱俩以后上课说相声,
你逗我捧行么?”
傅从夜明显感觉到阮之南腿软了,她似乎回想起了痛苦岁月, 连忙求饶:“别老邱、啊不邱老师,
咱俩也认识这么多年,这么好的位置你不能老是黑幕给我啊。”
她还又扯上傅从夜, 一只手放在傅从夜下巴下头,就跟介绍公司新产品似的:“我、我也是以为傅从夜是有点自闭,就想开导开导这位同学, 你看他现在多么活泼,
多么快乐, 面带红光,就跟大跃进时期的墙画似的,满眼都是建设祖国的热情啊!”
傅从夜的内双下垂眼,这会儿光都不进眼,面无表情的站着,哪里看得见热情活泼。
老邱拍了拍阮之南:“我看你也很想建设祖国。今天你擦黑板,要是有哪个任课老师进教室发现黑板没擦,你就擦一个月黑板。”
阮之南遇见老邱还是怂的,等语文老师那边下课,她冲过去就给狂擦黑板。
等老邱开始上课,她也难得安静如鸡,甚至到下午上课,她都难得没有拽着傅从夜叽叽喳喳。但傅从夜竟然感觉很不适应,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政治老师写板书的撅腚姿势,都在心想——阮之南怎么没凑过来跟他吐槽。
但阮之南到下午第二节课还是憋不住了。
她玩了会儿手机似乎也觉得没意思了,找了个练习本,画了好多横线竖线,然后用铅笔在中间网格上画了一个小圆,从桌子上塞过来了。
傅从夜扫了一眼本子上的网格,一下就懂了,他又给塞了回去:“多大了还玩五子棋。”
阮之南拽着他袖子,压低声音道:“你别瞧不起五子棋。”
傅从夜斜了她一眼:“我不玩。”
阮之南横眉竖眼,攥着拳头,小小声的威胁:“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看的书抢走。”
傅从夜往后仰了仰,挑起眉毛来:“怎么,我不玩你还要带我一起罚站去?”
阮之南眉毛拧起来,却又一下子松开,两只手扒在课桌边沿,下巴放在手背上,对他眨了眨眼睛:“大佬,陪我玩吧。”
傅从夜看她睫毛忙不迭的扑闪,有点想笑,说:“你眼里进脏东西了?”
阮之南斜看了他一眼:“怎么,没从我的眼神里感受到妩媚与诱惑么?”
傅从夜:“……”
他身子往前一些,往桌子上伸手,阮之南还以为他要抢练习本:“你干嘛!”
傅从夜拿起了旁边的自动铅笔,在那个黑圈旁边一格画了个x:“我被诱惑了。”
……
阮之南很快就后悔跟他下五子棋了。
她从小到大,光玩五子棋用掉的本子,都可以用“著作等身”这四个字了。她小时候还特意琢磨过一点五子棋的起手局,用五子棋屠杀那些玩的时候不过脑的小子们,几乎是毫无败绩。
但傅从夜……那些小套路的手段,他一眼就看穿了。他一边看书,一边玩五子棋,俩人竟然下满了第一张纸,打了个平局。
阮之南翻页过去再来,傅从夜大概已经瞧出来她的那些套路,几乎是下了二十多步,就让阮之南发现她自己的破绽想悔棋了。
傅从夜那无聊的表情,像是陪三岁半小孩玩火车的爹,他都放任阮之南悔棋,一边翻书,一边百无聊赖的跟她一步步下着,生生让五子棋完成了填空游戏。
阮之南也觉得没劲了,下课铃也响了,她一把合上本子:“不玩了——”
傅从夜转了转笔:“要不你还是在你农场里种地吧。”
阮之南:“农场快赔死了,不种了。”
傅从夜:“你就这么怕坐在讲桌旁边?”
阮之南对于他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发问痛心疾首:“你是没坐过那个位置,才能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来,别说玩手机了,哪个老师讲课都要瞄一眼我在干嘛——我当时那张桌子都快被各科老师拍烂了。”
傅从夜想象的出来她担惊受怕,又怂又想浪的样子。
许歆双抱着一堆关于春季学农的册子从老师办公室回来了,她把一摞册子放在讲台上,走到徐竟甜的位置,蹲在徐竟甜桌子旁边,低声跟她说了些什么。
徐竟甜猛地抬起头来,她愣了好一会儿,先回头看向了阮之南。
阮之南看她收到惊吓的表情,皱起眉头:“怎么了?”
许歆双一只手撑在阮之南桌子上,倾身过来低声道:“我刚刚在老师办公室,在角落的桌子里帮老师准备学农手册,结果看到有人拿了一沓东西放到了邱老师的桌子上,还用教案盖住了。”
阮之南顿时有点不好的预感。
许歆双:“另外一个女老师去邱老师桌子上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那沓纸抽出来了。她好像吓了一跳,也跟其他几个老师传看了,这时候我看邱老师也回来了……我才看到,她手里拿的好像是拍照拍出来的黑白漫画。上面还用粉色的荧光笔写着……徐竟甜的名字。”
徐竟甜周围的四人组一下子安静下来。
看来是当时勒索徐竟甜的那几个女生干的了,也只有她们,当时拍了照片。
傅从夜半晌问道:“你看到是谁拿过去的么?”
许歆双:“我不认识,扎着双马尾,之前还说是认识徐竟甜,来班里帮徐竟甜拿东西。”
班长竟然还不知道徐竟甜被勒索的事情,鲁淡跟她简述了一下,阮之南也在那头握住了徐竟甜的手。
徐竟甜的手都在发抖。
阮之南:“学校会不会请甜甜的爸妈来?”
徐竟甜半晌道:“我爸妈早没了。我跟我奶奶住,她耳朵还不好。”
简单一句话,关于她拼命画画赚钱却兼顾成绩的背后原因,仿佛都说明了。她之前压着不想让自己被勒索的事情闹大,或许也跟家里情况有关系。
周围几个人都静了一下,徐竟甜又耸了耸肩,吃力笑道:“不过我奶奶脑子可机灵了,要真是学校叫她来,她绝对能糊弄学校。不过我就是怕学校让我退学……我再找学校就不容易了,我以后还想考美院呢……”
傅从夜忽然道:“你今天没带你的画稿吧。”
徐竟甜:“只带了两张画到一半的剧情的。一看画风也知道是我啊……”
傅从夜把自己空荡荡的书包放在桌子上,对徐竟甜伸出手:“把你画漫画的东西包括画稿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