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照, 锣鼓喧天, 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 为偏南一隅的安乐镇驱散了长久以来的凉意。
不论是在街上散步的、还是原本摆着摊的人们, 闻声后都像是收到了什么讯号陆般陆续续的探出头, 让人觉得井然有序的同时,又不由得感到一丝诡异。
他们瞧着这大动静, 却毫无上前凑热闹的意图, 只是用一种了然却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那人数庞大的迎亲队伍, 并不议论,只是静静的看着,导致整条街道上,一时之间只有那热热闹闹的锣鼓喧天声。
正巧, 一列明显穿着新潮,明显是外来人的几个年轻男女看见了这一幕,他们大都是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左右, 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大叔,你们这里是有人结婚吗”其中一个女孩问道。
“对啊。”被询问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戴着一顶中山帽,看了一眼那一列外来者后,笑了一下。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吗”
“是的。”年轻人中站在最前头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短袖青年, 他说话后,身边的其他人就不说话了, 看上去似乎是在一行人当中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
“我们迷了路, 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吗”
中年男人眯了眯眼, 听出短袖青年语气中淡淡的优越感,虽然面上没露出多少不快的神情,但嘴角的弧度却微微减淡了几分“住宿的话,往前走一会就是了,那里是我们镇上唯一的旅馆,再过不久就要打烊了,你们去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短袖青年微微颔首,似乎是因为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他干脆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周围吹锣打鼓一片喧嚣,好像吵到了他,令短袖青年不爽的看了过去,并轻啧一声。
中山帽大叔见状轻呵一声,也不多言,但之前那说话的女孩却察觉出了他心情不好,连忙道歉并感谢他的指路。
“洪洪浩他只是咳,有点不善言辞,抱歉让你不开心了大叔,他本意不是这样的。”女孩一脸尴尬的解释道,在说了谢谢后,她生硬的转移了一下话题“说起来那迎亲队伍好大的排场啊,看上去就很让人羡慕,是你们镇上的富人成亲吗”
“哦,那个哦。”中山帽大叔一脸不在意的说道“那是我们安乐镇的习俗,我知道你们外界人把这个叫结婚,对吧”
女孩点点头,但中山帽大叔看那队伍越来越远,也失了兴趣,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希望你们在我们安乐镇能玩的开心”
他说着,意义不明的笑了一下,随后便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年轻人一行目送中山帽大叔离去,回味了一下他那个笑容,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不出来这群nc还挺热情的嘛”其中一个看起来很乐天派的娃娃脸青年感叹道。
“喂、洪浩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那和中山帽大叔沟通的女孩无语了一瞬,却懒的解释,而是朝着短袖青年欲言又止。
“不过只是一个nc而已,有什么不好的。”被称为洪浩的短袖青年语气不屑,目光却紧紧的盯着那越来越远的迎亲队伍。
“我想我已经找到这个副本的关键了。”他信誓旦旦道。
旁边的年轻人纷纷露出好奇的神色,却都不好意思询问。
唯有方才说话时看起来很乐天派的娃娃脸青年眯了眯眼,笑嘻嘻的问道“别卖关子啦,直接说吧,我快等不及了”
其他人闻言,心想这家伙未免也太缺心眼了吧
而被众人腹诽的两人,一个笑的毫无阴霾,另一个则有些心不在焉。
他倒是没怎么注意娃娃脸青年的话,只听见了一个说字,于是也不磨叽,直接道“看见了吗,那支迎亲队伍。”
众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见了之前那支声势庞大的迎亲队伍的末尾。
“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羡慕对吧”洪浩轻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支冥婚队伍。”
冥、冥婚
所有人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唯有娃娃脸眼睛一亮,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当然是凭借我多年的经验了。”洪浩无语道,目光却还是紧紧的锁定在那八抬大轿的迎亲队伍。
以他的眼界,自然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迎亲队伍明明声势浩大,还不断的往周围撒钱,但却没有人去捡和议论,这就算了,居然连新郎的踪迹都不见。
结合主神的尿性与洪浩多年的游戏经验,这其中必然不简单
“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迎亲队伍,洪浩在其他人还在打量的时候,先收回了视线。
“看来,我们有必要查探一下关于这迎亲队伍的事情。”
与此同时,众人议论的中心那正被八抬大轿着的新娘,则刚掀开那块闷死人的艳红盖头。
她喘了口气,露出的一张漂亮而熟悉的脸,正是之前被投放进惩罚副本的阮娇娇。
耳边锣鼓喧天,阮娇娇微微蹙眉,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坐在一顶轿子里,空间狭小就算了,还一摇一晃的,令她很是不适。
她将手放在一旁的红艳艳的小窗边,试着稍微掀开了一点帘子。
清爽而带着凉意的空气吹拂进来,阮娇娇觉得自己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连带着那不适感也消去了不少。
耳边除了那热热闹闹的锣鼓喧天,还有两个被盖过的年轻女声,她们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阮娇娇的耳中。
“这新娘子也是倒霉,嫁给谁不好,偏偏嫁给宋家的三少爷”
“是啊是啊,还没进门老公就”
“别乱嚼舌根。”一尖锐女声忽然道“新娘子能嫁给宋家少爷,那是她的福分再乱说话,扰了新娘子的耳根子,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隐含威胁的沧桑声音落下,那两个断断续续的讨论声顿时没了,只剩下刺耳的敲锣打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