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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这回要出差几天”“一个月。”周行朗穿西装,打上领带,从衣帽间的大镜子里看后面的路巡,“你不是也要出差”“一周罢了。”路巡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眼中带着点难过的色彩,从身后把他的腰抱住了,路巡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你去威尼斯”“嗯,你回新加坡”路巡也“嗯”了一声“我忙完就去巴黎找你。”周行朗一边回着消息一边说“不用了,你那私人飞机开一次要多少油钱你算过没有飞往意大利的航线也开通了吗”路巡说没多少钱,周行朗骂了句浪费,就推开他去接了策展人的电话。周行朗简直是个工作狂,工作之余,就是照顾自己,路巡也接手了安缇的上海分部,他完全抛弃了以前的自己,学会怎么去做一个好的老板。他的忙碌程度,和周行朗几乎是不相上下的,但路巡大多时候要等他回家,给他打电话,而周行朗忙起来,就直接住在公司了。周行朗吻过他的眉心“我走了。”他拉着行李箱坐电梯下楼“英叔,送我去机场。”车子刚刚开出大门,周行朗才发现自己忘记带图纸了,连忙让英叔停车,自己跑回去拿,他坐电梯上楼,看见路巡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弯着腰、抱着膝盖,望着窗外的森林,看不见表情。不过周行朗想,那应该是在难过,结婚后的路巡,常常陷入这样不可自拔的情绪,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经常会问周行朗“宝宝,你爱不爱我”周行朗说爱,路巡就会审视地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其妙地来一句“你觉得我很可怜吗你在同情我。”周行朗说“不。”周行朗看见他那么坐着,没有叫他,带着图纸逃跑了。他坐在车上,简直喘不过气来,生怕路巡像上次那样,反锁了门不让他走,两人隔着一扇门吵了几天,然后路巡恢复正常,跟他道歉,给他买礼物,说“我下次不那样了,你别走,不要离开我。”周行朗说“我过几天就回来。”这种事发生过两回了,每次路巡都先把惠姨支开,周行朗愤怒,哪怕路巡此举会搅黄他的项目,可他根本不可能跟路巡动手,也不会骂他,路巡就像小孩子,得哄着,不能真的跟他闹脾气。这些事,周行朗对着他的心理医生谭医生也无法说出口,谭医生总会问他昨晚做了什么梦,长达一年的时间里,每次他见医生的记录就是那场场火灾。谭医生说“你得离开他,不然你一辈子都好不起来。”周行朗每次都说“我不能离开他。”他频繁出差,有一半是故意的,有一半也是因为的确是忙到了这种程度,工作的时候他可以什么都不想,连续忙碌上三十个小时,专心致志做一件事,到最累的时候,周行朗不需要安眠药就能睡着了。他的身体也越来越糟糕,事业是越来越出色,但隔三差五就要见医生,他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根本无法原谅自己。他带上周天跃,要在威尼斯参加今年的双年展,那策展人是他过去的教授,所以这次带上了周行朗,以他如今的资历,也勉强算够格。一个月的时间去做这么大个建筑展,当然是不够的,时间都过了他还没回家,路巡第一时间飞到威尼斯,打听到他们办展的公园,在外面等了很久。期间给周行朗打电话,没有一个接的,他给周天跃拨过去,周天跃说“路总,周总还在忙,等会儿我提醒他回您电话。”“没关系,让他忙完给我回吧。”周行朗正在跟策展的教授讨论投射的水墨画用哪一副,周天跃就走到他旁边,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周行朗点点头,继续跟教授说话。说完了,他才出去打电话。“宝宝。”路巡的声音传来。“我刚才太忙了,”周行朗捏着眉心,说了句对不起,“这边马上就结束了,过两天展完了,我就回家。”路巡说“你在喷泉那里吗站着别动。”“啊”周行朗下意识地回头,“你来威尼斯了”“嗯,你上个月说,今天要回家的。”路巡朝他走过去。周行朗远远就看见了他,路巡穿着黑色长裤,高级定制手工皮鞋,这么一双鞋要花费半年时间才能做出一双来,路巡的假肢很费鞋,因为不好磨合,这种鞋他已经穿坏无数双了。“对不起。”周行朗好几天没怎么休息了,眉眼带着疲惫,“我忙昏头了,你怎么来了站多久了,你坐下休息一会儿。”他抓着路巡的手,带着他去旁边的公园长椅上坐下。“想你就来了,”路巡忍不住扣紧了他的手心,“你忘了,明天是我生日。”“没忘,我订了票回国的。”双年展的事还有的忙,倒不是不能抽空回国一趟,只是待不了几个小时,他马上就得走。路巡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知道你多半很忙,就自己过来了。”“那我等下找文森特问问有没有好吃的餐厅,我订个座。”周行朗马上上拿出手机打电话,路巡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座位我已经订好了,晚上我们去看电影,我还订了酒店。”路巡总是这样无声无息地安排好一切,他控制欲强到可怕,周行朗已经习惯这种模式了。“这家餐厅我上回来威尼斯的时候吃过,并不是米其林,但我很喜欢的一家。”路巡订了靠窗的座位,很贴心地介绍他觉得好吃的每一道菜和甜品。饭后还看了电影,因为全是意大利语,周行朗看着就像听鸟语似的,看了二三十分钟,拉着路巡跑出来,跑去码头,码头上停着不少船只,都是独具特色的威尼斯尖舟,这种船在几个世纪前,就没有船篷了,上面站着一个船夫撑船,两旁是倒映着灯火通明岛屿的黑色泄湖。周行朗临时订了一只贡多拉游湖,两人坐在船上,船夫站在船尾,船桨抚过倒映着威尼斯夜色的水面,前面就是叹息桥了这是整个威尼斯最受情侣欢迎的景点,周行朗在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听周天跃念念叨叨地把景点全说完了。不过他都没出去玩过,今天是临时起意。小船过了叹息桥的桥底,周行朗凑过去吻了他的嘴唇,说“有个作家忘了是谁了,或者不是人说的,反正就有这么一回事,说在叹息桥底下接吻的情侣,爱情会永恒的。”“真的”路巡眼睛都亮了,用意大利语大声叫船夫,“开回去,我们再绕一遍”船夫便用意大利语回道“要加钱的,客人。”路巡毫不在意“先加一千刀的。”周行朗默默算了一遍一千刀能钻多少次桥洞。“你还要钻桥底这么好玩吗”路巡说好玩。路巡是很好哄的,周行朗对此得心应手,见他高兴,似乎心里也浮起了轻松喜悦来。那天晚上两人在酒店里只做了一次,事后睡在一起,大概周行朗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睡着后会很主动地抱上来,但难过的是,行朗的睡眠很差,他们同房时,路巡要把他折腾到很累很累,他才会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睡觉,若不然,要吃一两颗安眠药才行。可路巡始终觉得,周行朗并不爱自己,在床上周行朗很少会看他的眼睛,大多时候是闭眼,似乎不愿意看见自己。路巡总喜欢问他爱不爱自己,周行朗的答案是爱。路巡有时候相信他,有时候又不那么相信,如果真的爱,为什么会这么不快乐。他想过放周行朗走,早就找eric起草了离婚协议,可一直都没给他,他做不到放行朗走““小朗,我看见新闻了,你拿了银狮奖,恭喜你了。”“谢谢。”周行朗坐在谭医生会客间温暖柔软的沙发上,这里装饰得很温馨,能让他感觉到很舒服。“好长时间没见你来了,最近怎么样”“我刚从威尼斯回来,忙工作,太忙了。”“那你的药应该早就吃完了,我看你似乎好一些了,昨晚上做了什么梦”周行朗说忘了,有时候他会记不清楚梦见了什么“可能又是火吧。”谭医生在他的资料档案上记录他的情况“你拿奖了,觉得高兴吗”“不知道,可能高兴吧。”谭医生表情稍微凝重了些“没有发生什么快乐的事吗或者伤心难过的事呢”周行朗说没有“现在我觉得自己挺好的,或许不需要吃药了,您的治疗很有用。”“是吗”谭医生看着他说,“我觉得自己的治疗没起什么作用,或许我可以为你联系个催眠师,你老是做噩梦这个问题,催眠可能有用。”“有用吗”“我不清楚对你有没有用,你想忘掉梦里发生的一切吗”“想,”周行朗说完,又摇摇头,“不想,发生过的事,我没有办法忘记,算了。”“好的。”谭医生问他,“安眠药还需要吗睡眠情况有没有改善”周行朗说家里还有“上次的还没吃完,最近我没怎么吃了。”“那就好,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他从谭医生的诊所出去,走到咖啡厅坐下,给英叔打电话,报了自己的地址。英叔就在附近,开车过来接了他,说“ethan也下班了,周先生今天是回家吗我去接ethan,送你们一起回去吧。”周行朗没有拒绝,车子在公司门口停下,路巡上车,看见他有点意外,侧头亲他的脸“今天不加班了”“今天不加。”路巡心情很好的样子,问他想吃什么,提议了几个菜系,最后说“算了,还是我给你做吧。”“英叔,回紫荆路吧。”到家,路巡换了身衣服去做饭了,周行朗去浴室洗澡,他们这个家卧房设计的很有意思,大浴室是下沉式的,周行朗泡在水里,拍手遥控,窗帘就自动拉开,玻璃是防雾的,能清晰看见外面俯瞰一切的夜景。这是他曾经想要的、追求的一切,站在最高的地方,可都是付了代价的。不过这个代价,比起路巡付出的,几乎是不值一提的。如果他真的接受了催眠,忘记发生过的痛苦,对路巡而言是很不公平的。他没有这样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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