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香性子有些厉害,不吃亏,不服输,心是还好。何况,她跟裴家并无仇怨,白木香给裴如玉夹了几根嫩笋,问裴如玉,“祖父回家了没”
“回来了,祖父同我说了几句话。”
白木香打发关关几人下去,问裴如玉,“祖父说什么了他也让你去北疆啊那老远地界儿,就是外头做官也该寻个山明水秀好地方。”
裴如玉“唔”一声,没开口,继续吃饭。
白木香想到裴老爷子,又觉裴如玉也不一定就有去无回,她心下稍安,同裴如玉道,“让老爷子多给你安排几个可靠人,北疆听说可远了,你在家过惯了少爷日子,哪里吃过什么苦。”
裴如玉说,“祖父说,我前番上书是肆意妄为,目无君上,眼中也没他,如今我伤好了,让我离开家。”
白木香觉着自己可能是理解错了,她不可置信看向裴如玉,“你说啥”
“祖父把我逐出家门了。”裴如玉看白木香一眼,还是那幅淡淡神色,“以后都是吃苦日子了。”
“这,这,这为啥呀”
裴如玉低头继续吃菜,白木香不可置信,“你前番上表事,不都过去了吗”
“没过去吧。先时是在养病,祖父说要是我病着逐出家门,有失人性,如今我已大好了。”裴如玉喉咙忽然有些哑,像被什么哽去,他放下筷子,端起手边汤喝一口,却是一下子给呛住了,俯下身子惊天动地咳嗽起来。白木香看他眼角有一角晶莹落下,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没再说话,就是静静为裴如玉抚背顺气,裴如玉咳脸上通红,泪水沾湿脸庞,他抬袖擦去,面无表情淡淡道,“继续吃吧。”
白木香轻声说,“要不,一会儿我替你跟祖父说说去。”
裴如玉地声音骤然转冷,“我问心无愧,没什么好说”
白木香心说,那你哭个屁啊
俩人继续吃饭,把晚饭吃好。白木香也不高兴再管裴如玉事,早早洗漱后歇下睡了,第二天起床梳妆,妆台上静放一封信,信皮写着白木香亲启,裴如玉笔迹。
白木香打开来,是裴如玉写和离书。
一直期待东西真到了手里,其实,滋味也没有想像中那样好受。
白木香轻叹一声,将和离书收了起来,自此,她便不再是裴如玉妻子,也不必担心裴如玉倒霉连累到她了。哎,裴如玉这个人,可真是这个时候这样善解人意,白木香心里倒觉自己有几分不仗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