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温予冉问道。
“老师说要请家长……是、是关于抄作业的事,老师特别生气,说要严肃处理……”
“抄作业”她皱了下眉。
“嗯……我把作业借给好朋友抄,我的好朋友又借给了他的好朋友,他的好朋友又借给了他好朋友的好朋友……最后半个班的作业都一模一样……”温渠的声音越来越小。
温予冉失笑:“别紧张,你打给我助理吧,让他有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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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温予冉忽然觉得有些累,揉了揉太阳穴,在冷风里站了一分钟,才往又回向之前的隔间走去。
到了位置,细碎的说话声从屏风后传来——
“你他妈傻逼吗怎么搞的,主动点会死啊你爸还在病床上躺着,还不捞一笔是捞一笔她温予冉就一个娘们,又不能把你怎么样,你他妈怕个屁啊,不就是……”
温予冉顿住了脚。
没有着急进去。
葛天海的声音一直在继续,交代那些有的没的,劝小姑娘抓住机会捞一笔钱,顺便替他吹几句枕边风。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他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音量也没控制,后面说得越来越脏,越来越离谱。
迟迟没有宁安的回话。
温予冉听了会儿,干脆走了进去。
葛天海一见她进来,立马清醒了,脸色难看地咳嗽几声:“温总回来了啊……”
温予冉没看他,目光落在宁安身上。
宁安换了位置。
原本坐在葛天海旁边的,现在换到了紧挨着温予冉的位置。
小姑娘还是沉沉地低着脑袋,一声不吭,但位置已经足以说明很多。
温予冉不准备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刚刚是助理打来的电话,项目出了一点问题,我必须要赶过去,改天再陪葛叔叔吃饭。”温予冉面不改色扯着谎。
说着,她稳稳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喝净,算是给尽最后一丝体面。
葛天海脸色一下子白了,他张了张嘴,挣扎道:“温总……你看那件事……”
“您自己的生意,我就不插手了。”温予冉眯着眼笑了一下,语速缓慢,吐字清晰,“祝您时来运转,前途无量。”
说完,温予冉放下酒杯,从衣帽架上拿下皮草大衣,转身离开。
皮靴蹬在地上,黑色的长筒绒袜包裹着修长纤细的双腿,走路时不急不缓,七分优雅,三分从容,背影窈窕。
葛天海气得嘴唇有些都抖,他喉咙鼓动了几下,成篇的脏话窜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旁边,宁安却不知何时抬了头,盯着温予冉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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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予冉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司机去了电话。
司机说他在一百米外的停车场,大概两分钟之内能过来。
于是,她挂断电话,披上大衣,站在路口等待。
温予冉料到会有人追出来——她可是葛天海的救命稻草,怎么说也要争取到最后一秒。
只是,她没料到,追出来的人不是葛天海,而是宁安。
小姑娘是跑着出来的,外套都没穿,发丝有点乱。
短暂的局促后,宁安在温予冉的面前站定,低低地喊:“温总。”
外面的风冷,小姑娘穿着绵白的针织羊毛衫,却连一丝瑟缩也没有,好似完全不怕冷。
脸蛋也还是白净净的,没有半分红晕。
小姑娘酒量不错。
温予冉问她:“葛天海让你追出来的”
小姑娘点了点脑袋。
“你不是他亲侄女吧”
“不是,昨天才认的。”小姑娘答得坦诚。
“为什么和他认识”
“他欠我们家一笔钱,爸爸病了之后,我想找他把欠款要回来。他说他没钱还,但可以带我见一个好心人。然后我就过来了。”
这是小姑娘目前为止说得最长的一句话,条理清晰,完全不犹疑。
说得好像她自己是被骗过来的。
温予冉听着,没怎么信。
这时一辆车停靠到路边,是温予冉的司机到了。
温予冉最后看了一眼宁安。
宁安在餐桌上的表现实在是不及格,现在葛天海又在气头上,若是温予冉再把她赶回去,她的下场不会太好看。
葛天海虽然落魄,但折腾一个小姑娘的本事还是有的。
当然,这些都和温予冉没有干系。
温予冉没有心情多管闲事,心里意思着同情一下,便准备转身上车。
可转身到一半,却受到阻力。
动作顿住了。
她视线下移——
原来是宁安捉住了她大衣的下摆。
温予冉皱眉,扯了一把。
没扯动。
宁安捉得很紧,比先前捏酒杯的模样还用力,用力到指骨有些轻微的颤抖。
这手看起来瘦瘦的,怎么力道这样大
温予冉抬眼。
只见小姑娘那双黑亮亮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像个祈求糖果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
宁安是攻呀,是攻是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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