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逍:“你说魔尊?他不是个好东西,别总想他,万一沾染他的劣性就不好了。”
红团子更生气了,张嘴咬他手腕。
就算失忆了,本能还在。
听见有人指名道姓骂自己,哪里会高兴得起来。
明逍也不恼,边走边任由他咬,权作是哄幼崽了。
李盈袖走到前面带路,七拐八弯,转到无人古巷,行至尽头,翻墙而过,眼前便出现了一座院落。
院落虽小,然器具皆新,摆设有致,竟无一处不雅。
“义母走后,我在那户人家呆得很不习惯,每日都跑过来等,等了整整一年。”
李盈袖低声道:“那年我六岁,正巧听闻仙岛之事,便决定前去拜师学艺,至今也有十余年了。”
明逍听着,倒是信了几分。
这种冷情决绝的性子,是有他母后的风范。
他伸手掐了个诀,唤来一阵风,轻飘飘地吹过小院,片刻后,一根发丝落到了明逍手中。
明逍掌心生火,点燃了发丝。
发丝落地,忽然浮现一道幻影,却是个正在梳发的女子。
女子生得美貌,姿态端庄亦如大家闺秀,然而面容冷漠,眼神凌厉,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半点都不温柔。
明逍动作微顿。
幻影随之而散。
李盈袖愣愣地盯着女子的身影,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喃喃道:“陛下,她,她是你母后吗?”
明逍沉默片刻,道:“是她。”
“……”
确认了义母是高高在上的老天后,李盈袖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讲什么好。
“呦!”
这时,屋内忽然传来叫声,却是红团子不知何时跑进屋内去了。
明逍与李盈袖正准备往屋里走去,就见红团子捧着个木盒跑了出来,圆球在他身后一蹦一蹦地跟着。
“这是什么?”
李盈袖看了看,眼尖地瞄见盒子下方还有一封信,连忙问道:“你在哪儿找到的?”
红团子指指屋内的桌子。
明逍指尖微动,信封自行拆开,一页白纸缓缓浮在半空中,随着字迹显现,有淡淡香气逸散开来。
“盈袖,你回来了。我知你心中颇多疑虑,暂不必想。”
看到开头两行字,李盈袖鼻子一酸,又连忙接着往下看。
“你以后去处,我已尽数安排。点燃这封信,我儿明逍会有所感,下界来寻。”
李盈袖惊讶地看向明逍。
明逍神情不变,波澜不惊。
“你不必惊慌,待你见到他,可如实道明身份。切记与他当面打开盒子,他自会明了一切。勿寻,勿念。”
至此处,字迹已尽显。
李盈袖喃喃道:“她回来过,她回来过!”
明逍负手,也不知在对着谁说话,淡淡道:“千年已过,母后以为,你还能如从前那般了解自己儿子吗?”
白纸忽然遇风而燃,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浓烈的香气。
这是明逍幼年时最熟悉的,母亲的气息。
但眼下,他已觉得陌生。
明逍心中并无怨恨,甚至仍是敬重他母后的,只是要说有多深的感情,那就未必了。
或许是他天生薄情。
父帝与母后,一个死,一个走,他从未觉得悲伤与难过。
时至如今,天帝陛下主宰一切,更是我行我素惯了,哪怕是亲生母亲的吩咐,也不会完全照办。
真如信上所言,他或许会下界来看一看,至于那丫头,绝无可能带回天界。
李盈袖气得口不择言:“将我当什么人了,丢下我这么多年,你说安排就安排吗?”
怒气上头,她直接夺过红团子手上的木盒,重重地往地上一摔。
木盒裂开。
一根金红色的骤然飞了出来,一头缠向明逍,一头往李盈袖而去。
明逍抬手轻弹,想要将之碾碎,然而红线触到他指尖,便一闪而逝。
他皱了皱眉。
“什么鬼东西!我才不要啊!”
与此同时,李盈袖被另一头红线追得抱头乱窜。
无处可躲,她下意识地抱头蹲下,躲在了红团子身后。
红团子好奇地伸手,红线立即缠住他指尖,消失不见。
李盈袖忙道:“这什么线啊?”
红团子甩甩手:“呦?”
明逍盯着指尖,又握住红团子的手,表情颇为微妙,道:“月老的红线。”
李盈袖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亲娘的,有这么坑自家儿子的么?
就算她再孤陋寡闻,也听过月老牵红线,便是定姻缘。
李盈袖偷偷瞄了眼明逍的表情。
还算平静,辨不出喜怒。
李盈袖又缩了缩头——倘若方才另一头红线缠上的是她,她毫不怀疑天帝陛下会弄死她!
谢天谢地,还好小妖怪是个男娃!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情蛊,一边红线#
幼年版团子:呦?
成年版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