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17日, 北京
“我看透了他的心
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
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
我看到了他的心
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
“他不爱我”四字梗在周青羽喉咙,仿佛世间最苦涩辛酸的果实。她悄悄抹去眼角水光, 把麦克风一扔往后便倒,沙发坐垫像童年玩耍的蹦蹦床般把她弹起来又落下。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茫然四顾, 伸手去拿啤酒。
一只手伸过来一拍,原来是卢珊,没好声气。“没了,要喝喝水去。”
来ktv没酒喝简直岂有此理。周青羽恼怒起来,隔着这家伙伸胳膊按服务按钮,“我要酒。”
“没发现你小子这么能喝, 小瞧你了。”卢珊怪叫着。“悠着点, 看你怎么回家。”
她可真小气, 简直是个葛朗台;回家着什么急, 家又不会和别的女人跑掉。包间门霍然打开, 走廊明亮光线把阴暗空间照的亮堂堂, 好晃眼啊, 不过服务员长得可真帅。周青羽指指桌上横七竖八的酒瓶, “再来半打。”然后朝卢珊神气地打个响指, “我过生日,我说了算。”
后者无计可施, 板着脸不理她,很快像老婆婆一样唠唠叨叨,要叫赵一博“扛她回家”哼, 哥哥不就是干体力活儿的周青羽满不在乎的勾勾手指,“叫周雁程过来。”
卢珊瞪她一眼,拿起麦克风大声吼:“啊哈,去吧,没什么了不起,什么都依你却看轻我自己。”
这是谁的歌周青羽晕乎乎的,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很帅的服务员提进半打啤酒,然后是大罐冰块。周遭恢复黑洞洞,她觉得舒服多了。
五颜六色灯光飞掠而过,把透明冰块映衬的荧光浮动,有点像那串心爱的贝壳项链。她还记得普吉岛海滩美丽的夕阳余晖,遥远得仿佛是上个世纪,又好像是昨天的事情。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温热液体便骤然涌到眼底,她猛然起身大步走出包间。
大捧冷水拍在脸庞上,周青羽觉得自己很清醒,一点点啤酒而已。她和周雁程都遗传了父亲好酒量,周雁程在哥们同学里喝酒算是有一号,她在大大小小聚会也能喝两杯;母亲觉得女生喝酒不是好事情,唠叨个没完没了,却从来不管周雁程,哼,偏心!
咦,今天还没给周雁程打电话呢。手机在哪里双手空空如也,低头望下去可以看到绣满花朵的深蓝牛仔裙摆。可是。。手机丢了她有些茫然,直到一个客人从隔壁洗手间出来,这才拍拍脑门。万幸手机好端端摆在台面上,高高兴兴捧起来,呼,好悬。两个未接来电,七点多一个九点多一个,她看着屏幕显示的名字发愣。
郑远山。
这个输牌的搭档和左浩南走得很近,周末总来找他,左浩南和卢珊那时候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携妻带女之余总是叫上近在咫尺的两人。她推辞两次,碍不过面子也去过两次。
前阵兄妹俩大吵一架,正式进入冷战模式,蹭饭待遇自然没有了。不过郑远山上周特意咨询她财务问题,卢珊趁机小小宰他一刀,去吃香格里拉餐厅自助餐。
包间多呆一会就觉得闷热难耐,走廊空气清新,凉爽宜人,周青羽靠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墙壁拨回电话。听筒里传来悠扬舒缓的音乐,直到男声响起,周青羽还在暗暗琢磨:这人名字不错。
对方打着招呼,她有点大舌头。“嗯,郑哥,是,是我。”
郑远山有点迷惑:“周青羽,听得清吗你在哪里”
“我,我在唱歌呢,ktv。”她嘿嘿地笑。
话声恍然大悟,“和谁在一起”
“我。。”一个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她的话,“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她使劲掩上耳朵,这破锣嗓子简直了。好在来得快去的也快,隔壁包间门关闭,破锣嗓子像被剪刀剪断似的突兀消失,真是谢天谢地。
郑远山很是严肃:“身边有什么熟人哪个ktv”
他也想来唱歌嘛周青羽摸不着头脑,“卢珊啊,我们唱歌呢--我过生日!郑哥,你找我干嘛”
对方十分固执:“你把手机递给卢珊。”
卢珊卢珊在哪里她左右张望,走廊空荡荡,只有穿着制服的服务员例行巡视。“里面唱歌呢。”
“你现在位置”
“我,我和你打电话。”
“我问你,你在哪个ktv名字告诉我。”</p>
“我。。我们在。。”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周青羽绞尽脑汁琢磨半天,依然忘得一干二净,小声嘟囔“就在ktv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