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太宰治在试探过坂田银子之后就收敛起来,也没有再继续纠结什么殉情不殉情的话题。
他只是勉励了一番中岛敦,叫中岛敦留在占卜屋好好干,他还有事要调查,改天联系。
然后问坂田银子要了一张万事占卜屋的名片就走了。
中岛敦严重怀疑太宰先生就是单纯嫌弃他累赘,才把他丢在占卜屋不管的。
但这件事他不怨太宰先生,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很累赘。
不明原因的抵达异世界已经这么多天了,他一直吃坂田小姐的,用坂田小姐的,没帮坂田小姐赚一分钱来回报恩情就算了,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他甚至没法和太宰先生直接取得联系,因为他的手机号码在这个世界属于空号,太宰先生想联系他只有通过银子小姐来转达。
不过在确认太宰先生也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中岛敦隐隐约约的惶恐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
必须承认,他有些依赖太宰先生,总觉得只要太宰先生在,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太宰先生一定会找出办法,带着他回去原本的世界、回去武装侦探社的。
心思单纯的中岛敦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个安心与信赖的表情。
“喂,好恶心啊敦敦,你一大早就开始思春了吗?”银子斜睨着中岛敦,露出了非常受不了的表情。
被泼这么一身脏水,中岛敦所能做的全部就是迅速摆手辩解:“不是啊我才没有思春啊,而且现在也不是一大早,已经快到中午了啊。”
“不要再狡辩了,太逊了敦敦,我又不会歧视你,倒不如说你这个年纪正应该好好思春才对。”
银子非常淡定的说着,伸了个懒腰从沙发里爬起来:“趁着年轻就尽情的思春吧,这个算是我对你的忠告,不然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那些色色的东西究竟有多么无聊和令人疲惫了。”
“不啊我真的没有。”中岛敦无力的说。
他其实已经意识到这样申辩是没有丝毫用处的,但他总不能就这样认了,所以只好进行非常无力的申辩。
银子摊了摊手:“好吧,没有,我明白的,小孩子脸皮都很薄,你放心吧,我出门转一圈回来就会全部忘掉的。”
所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啊,请不要说的好像已经证据确凿了好吗?
中岛敦无奈的想要撞墙,他眼睁睁的看着坂田银子懒洋洋的走到门口,才忽然回过神来:“等等!银子小姐,今天占卜屋不开门了吗?”
银子扶着门框回过头,煞有介事的说道:“占卜屋究竟开不开门,是根据占卜师本人当时的心情决定的,因为占卜师的灵可以沟通世间一切神秘存在,每一个念头都是一次占卜,不开门自然有不开门的道理,这不是行业常识吗?”
说实话,中岛敦差点就被说服了,前提是如果他还不知道坂田小姐根本不会占卜。
在坂田小姐收容他的最开始,他是真以为坂田小姐是个神秘低调的占卜师的,一直到他充任助手被迫帮着忽悠了两次客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残酷的真相。
我真傻。他想。我为什么会觉得坂田小姐是个每天都努力工作的人?尤其是在昨天已经赚了双倍收入的情况下?
助手并不具备对老板妄作评价的资格,所以中岛敦只是在心里叹息了两声,就由她去了。
但是在坂田银子彻底消失之前,中岛敦还是提醒道:“坂田小姐,最近外出可能会不太安全,我看到报纸上说有什么英雄杀手来了,似乎是很厉害的通缉犯。”
“知道,放心吧。”银子轻松的笑了笑,“只是去打柏青哥而已。”
抱着今天一定会狠赢一通的信念,银子带上头盔,骑上爱车小绵羊,在道路上跑得飞起。
别看小绵羊似乎只是一辆普普通通的踏板车,其实那还是一辆喷绘着巨大“银”字的普普通通的踏板车。
不不不、不再普通了,喷上了“银”字的踏板车已经是注入了银之魂的踏板车,就像长大了的丑小鸭不再是丑小鸭一样。
总之,不管有没有说服力,银子本人就是如此确信的。
春风拂面,行道树披上了一层新绿,路上偶尔会遇到十几岁的孩子嘻嘻哈哈着结伴走过,在三月之末充实度过春假的最后一段时间。
银子把小绵羊停放好,兴致勃勃的一头闯入柏青哥店里。
在她的前后左右都是些十来岁的少年人,实际上根据法律规定21岁才可以到这里玩,但各种街巷里仍然藏着很多悄悄向少年开放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