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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时光

“嘿嘿,自然是老贼的闺女呀。

那丫头和阮氏一直被关在刑部大牢,阮氏是个没尿性的,没坚持几天就吊死了,这丫头倒挺有血性,过了回堂,打得遍体鳞伤,她发了回高烧,居然也熬过来了。”

周助眼神猛的狠戾,抬了抬下巴,两颊都被咬疼了,才没把“谁”字问出口。

他问:“人在哪儿呢?”

叶观见他感兴趣,眼里的光更盛,他讨好的道:“卑职往上报了个病故,已经偷偷把人带过来了。”

周助呵笑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是犯臣之女,你也敢私藏?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可其实心里雀跃的狠,仿佛连神经末稍都跟着兴奋起来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这个人。

他猛的发难,叶观吓了一大跳,可他自认有功,便有些死皮赖脸。

叶观舔了舔嘴唇,对周助道:“周大人,不是卑职说嘴,活了这么多年,卑职就没见过像顾小姐这样漂亮的美人儿,您要是,嘿嘿,要是没什么想法,不如赏给卑职?”

周助猛的一动,眼神里似乎淬了毒。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迅速阖了眼。

周长转身回来,嗤笑一声道:“叶校尉,你敢是喝醉了说胡话不成?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你自己什么德兴?大人让你跑个腿,那是看得起你,你还真拿自己当成玩意了,你还敢讨赏?”

叶观脸色转红,一时倒看不出来,可眼里闪过羞恼,却没发作,只讪笑两声,道:“兄弟说得是。”

又看向周助,眼神里还带着求祁和希翼。

周助好笑的道:“叶观,你见过的姑娘少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迷了心窍?

她可是犯臣之后,按例是要送入教坊司的。

只要你有心,想睡多少回睡不着?她敢吭个不字?

何必费心巴喇的跟我讨?还是说你想冒天下之大不韪打算娶她?”

一句“犯臣之后”把叶观也吓醒了,忙摇头晃脑摆手:“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犯臣之女打入教坊司,就是官家认可的官伎,和青楼里的伎女还不一样,是不许赎身、从良的,只能做一辈子的伎,否则重罪论处。

叶观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想着自己在周助跟前怎么说也算能说得上话,不过是要个女人,他总不会拒绝,却没想到这是个烫手山芋,他可没那本事接。

叶观脑门冷汗也跟着下来了。

周助觑着他神色,道:“不过,念你初犯,咱们又是兄弟,我可以替你把这事揽下来。”

叶观忙跪倒:道:“多谢大人活命之恩,那卑职就不讨扰大人了,卑职告辞。”

他脚步慌乱,正和周次打了个照面,一眼掠过他身后的顾梅,眼里闪过可惜。

顾梅虽说衣衫不整,且在大牢里也没得到好的对待,可她天生雪肤花貌,即使狼狈、憔悴,可仍旧妩媚动人。

叶观一想到这样的妙人要进教坊司,一颗刚冷下来的心又火热起来,教坊司跟青楼没什么两样,只要他有官职在身,顾梅愿不愿意也得接。

到时候还不是他想怎么玩她就怎么玩她?

那时顾梅就站在阮晴此刻站着的地方,仓皇的望着周助,漂亮的大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她颤巍巍,怯生生的唤他:“周哥哥——”

曾经以为,那三个字是梦魇,这么多年过去,依旧缠绕,却已经分不清是厌恶还是贪恋。

直到今天,这小姑娘软软的对着周弗称一声“周哥哥”,周助才觉得怒不可遏。

不知道是恨阮晴的不矜持,还是恨周弗的嚣张。

但这三个字,他永远都不想再听到,更不希望有人说出口。

可还是有人说了,有人听了,那还是他的儿子。

他之所以在顾家隐忍十年,图的是一朝家仇得报,并不为的是让自己这支血脉尽毁。

周弗是他终生唯一的儿子,他不能再对周弗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