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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锦食轩后厨,姜娘子正研究菜品。

见容奚忽至,面带惊喜。

“容郎君怎会前来”她连忙净手,弯唇问道。

容奚似有赧然,目光飘忽,不知该落何处,支支吾吾,一时无法说清。

偷摸跟随他的胡、段二人,俱躲在门外,替他着急。

如此难言,定是如他们所想那般,大郎或对姜娘子有意。

然姜娘子年长大郎两岁,且二人身份天差地别,胡玉林心中并不看好。

姜娘子见容奚面色微红,不由爽朗一笑,道“郎君若难以启口,可以信告之。我读过几年书,识得字的。”

她见容奚害羞,但目中并无情意之事,知其另有羞赧之处。

容奚深吸一口气,挠头笑道“无碍。”

言毕,他走近姜娘子,压低声音说道“你能否授我女红技艺”

他曾见姜娘子绣帕,知其女红不俗,便有此一问。

大魏无贴身内衣,他着实不习惯,此前无奈,只能将就。如今银钱不缺,时间充裕,且识得姜娘子,便想一试。

他悄声之言,唯姜娘子得闻,门外两人俱未听清。正因如此,两人才更觉猫腻。

姜娘子极为惊讶,低声道“郎君若有所需,我可为郎君缝制衣物。”

两人一直耳语,直叫门外之人抓心挠肝。

“姜娘子就当我闲来无事,用女红打发光阴如何”容奚实不愿让人姑娘替自己缝制贴身衣物。

他此话一出,姜娘子便不再劝说,展颜道“郎君若得空闲,可否同我归家”

“多谢姜娘子”

两人并肩出门,恰撞上门外胡、姜二人,八目对视,一时尴尬无语。

容奚与姜娘子心无杂念,倒显大方自然。胡、段二人则左右瞅瞅,不知是因羞愧还是因什么。

“玄石兄,文秀兄,是否有事”容奚问道。

二人俱摇首。胡玉林见容奚与姜娘子面带微笑,心中之疑越发显现,蹙眉目送二人离开。

他是否应当告知姜大郎思虑半晌,还是罢了,若是自己猜错,岂非不妥

容奚随姜娘子至姜氏铁铺,姜卫平正在锻铁,听闻立即抛下手中活计,来见容奚。

“守原兄,我此来是要请教姜娘子,你莫要因我耽误活计。”容奚歉然道。

他虽未明言,姜卫平却也不问,只颔首道“你们自去。”

容奚于正院中等候,须臾,姜娘子携针线粗布等用具行至。

她非专业绣娘,然技艺不俗,教授容奚由浅入深。

容奚从未接触此道,初听只觉如遮云雾,经姜娘子耐心解惑后,方领会一二。

他本就不蠢,且记忆超群,动手能力不弱,在姜娘子教导下,已然学得有模有样。

估计再学一些课时,便可自给自足。

待未时正,容奚离去,携刘子实一同回归容宅。

晚膳毕,及日沉西山,容奚于卧房,就灯练习缝制衣物。

他若下定决心,不论多艰难,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然,于缝衣一道上,他确实没什么天赋。不过好在贴身衣物不显露人前,即便样式丑陋,他也不在意。

夜幕暗沉,秋风寒意入骨。

窗棂处呼呼作响,窗纸被风吹得手舞足蹈,冷风猛然灌进屋内,容奚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窗纸不知糊了多少次,隔几日便这里掉落一角,那里掉落一块,刘和糊都糊不过来。

若遇冬季下雪,寒风肆虐,窗纸压根不管用。

要是有玻璃就好了。

容奚神思恍然一顿,他确实清楚玻璃制法,然当前并无制造条件。可冬季降临,若能将窗纸换成玻璃,当能御寒不少。

此事需得提上日程。

半月后,在姜娘子尽心指导下,容奚终于成功缝制一条贴身小裤。有一便有二,趁手艺未生疏,他一连缝制十条,轮换着穿,也能穿上许久。

小裤为平角,大魏无弹力线或橡胶绳,容奚只能以细线穿孔束之,虽不甚完美,然比先前,到底多了几分安全感。

在这半月内,郑氏推出新糖。白糖一经问世,便得时人追捧。

晶莹剔透之物,无论何种时代,都会引人注目。

郑氏白糖风起于濛山,后来广传大魏,甚至风靡于邻邦部族。

如今的容奚,已非数月前的清贫少年。煤炉之利、锦食轩之利、白糖之利,均源源不断滚入他的腰包。

连他都不知,自己如今,到底身价几何。

然而,除却姜、胡几人,根本无人知晓,近来濛山县不断生出新奇之物的首功之人,正是声名狼藉的容氏子。

盛京容府。

钱忠将临溪所见所闻告知容尚书,容尚书拍案怒起,“逆子”

他却不知,钱忠所言,俱为市井小道,且他所亲见,不过容奚故意误导之,当不得真。

正盛怒之时,一少年郎出现屋外,先行一礼,得容尚书允许后,方入内问道“阿耶,何事动怒”

少年郎面容清俊,携书卷之气,气度不凡。他乃容尚书之庶子容连。

虽为庶子,却天资聪颖,于十四岁时,便取得秀才功名。

他如今十六,仅比容奚晚生两月。

容尚书对其颇为看重,见他询问,脸色和缓些许,挥袖令钱忠退下,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