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星瞪大了眼“不不不,不行不行,我——”
小狐丸已经把琉星安置在他的手臂上,大跨步出了门。
“您不是想变得高大?”小狐丸仿佛很无辜,“我只是想帮您完成愿望。”
琉星“……”
猛然拔高让琉星呼吸一窒,却刚好瞥见围墙外一株娇艳的红色茶花树,碗口大的花朵,沉甸甸地坠在枝头,像一位娇羞垂首的少女。
夕阳映在她身上,微风轻拂,她便晃起了裙摆,跳起了一只缓慢的舞。
这是身高162的琉星绝对看不见的景色。
他不由愣了愣,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愉快,正要说话,却迎面碰到了骨喰藤四郎,看见对方惊讶的眼神,琉星只觉得脸上发热,连话都说不利索“骨、骨喰……晚上好。”
“……琉星大人,晚上好。”骨喰一向很会看气氛,看到琉星害羞的神情,便不打算对琉星此刻的姿态发出疑问,沉默了一会,才说,“真期待今天的晚餐。”
这算是骨喰独有的温柔了。
不善言辞,却还是努力的将琉星的窘迫抹平。
虽然这个找话题找得很尴尬,但这也是他努力的成果,琉星并不打算无视。
他只好狼狈地“嗯”了一声“烛台切说今天晚上有汉堡肉,还有奶油洋葱浓汤,主食是面包……”三人行至一处转角,真巧看见了正像这边走来的山姥切国广,琉星说话更不利索了,“我我我我也很期、期待。”
山姥切国广碧绿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笑意,贴心地没打招呼,甚至还绕过他们走远了。
琉星默默地将脸埋进了小狐丸的头发里,小声说“放我下来,我都这么大了,还要人抱着走……”
“琉星大人还是孩子呢。”小狐丸语调轻快地说,“不需要强迫自己懂事,成熟,放松一点,多依靠我们一些……我们会非常高兴。”
琉星语塞,沉默地抱紧了小狐丸的脖颈。
琉星还记得上一次被这样像孩子一样抱起来,还是两年前,岩融将他扛在肩上,绕着本丸跑了好几圈,今剑乐呵呵地坐在岩融的另一边肩膀上,和琉星分食同一个苹果,时不时递给岩融咬一口。
很开心。
——就像现在一样开心。
不过小狐丸到底还是顾忌着主公容易害羞窘迫的性格,在食堂前把琉星放下来,好歹没把人抱进去来个公开处刑。
但一路上赶去食堂吃饭的付丧神实在不少,看见的人纷纷选择了闭嘴。
晚上果然是琉星最喜欢的面包当主食,吃完饭琉星去马场溜了会儿马,在弓道场射完一桶箭矢,接着去书房写作业,写完琉星苦着脸吹了几首曲子,才洗澡换睡衣。
以歌仙的话来说,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琉星一个都不许拉下,有阵子还想让琉星学习茶道和花道,琉星差点被吓哭,但还是不敢拒绝,倒是本丸里过半的付丧神们一起罢工,抵制歌仙的高压政策,连烛台切都心疼的投了反对票,这才让歌仙将学习计划暂时取消。
也就是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歌仙就又会提起。
睡前烛台切来了。
送来一杯蜂蜜牛奶,看着琉星喝完了,催他刷牙睡觉。
晚上小狐丸抱他去食堂吃饭,路上也被烛台切看见了,烛台切一向不会起哄,不像鹤丸一样挤眉弄眼笑话他,而是和骨喰等几个沉稳的付丧神一样,当做没看见,给琉星留了点脸面。
现在看到烛台切,琉星又想起来这件事,脸有点红“我是不是很幼稚?这么大了还要人抱……”
“老实说,看见小狐丸那样亲昵地抱着您,”烛台切轻声道,“我有些嫉妒。”
他像是很落寞,语气都放得更缓“您已经很久没要我抱抱您了。”
琉星不知怎么竟然有些心虚,但他还是努力给自己辩解“我经常拥抱你们……虽然,有一点点不一样……”
烛台切挑眉“只有一点?”
“……我已经长大了,”琉星羞窘地说,“个子几乎和胁差一样高,怎么能再让人抱……本丸里会被抱的,只有短刀呢!”
“你的年纪比短刀小多了。”烛台切揉了把琉星的头发。
“这不是年纪的问题。”琉星认真地说,“是身高和心态的问题。”
烛台切叹口气“明明小时候还会拽着我的衣角要我抱抱你,现在变得这么冷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什么?冷漠?叛逆?我没——”琉星赶紧解释,却在看见烛台切眼睛里的笑意时恍然大悟,脸颊更烫,“连、连你也笑话我?”
“没有,”烛台切笑着说,“哪敢笑话你?你都是成熟的大人了。”
琉星狐疑地看了烛台切一眼,最终选择了相信具有良好信用度的烛台切,悻悻地道“就算笑话我也没关系,我已经很成熟了,不会恼羞成怒……”大概吧。
烛台切失笑“快睡吧。”
琉星钻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看着烛台切要出门了,又叫住了对方。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怕黑的话。”琉星将被子拉过头顶,“……就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