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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改错)

按住孟逢释的肩膀,姚千枝轻声说着,见这老头儿一脸茫然,似乎不大明白的样子,就笑了笑,“孟余失目,你让他烂了半边脸,生生拖死了他,我是不好撕你脸皮,然而”

凤目微微眯起,她眸底闪过一丝戾色,突然,抬腕,曲起两指,她猛的照着孟逢释面门就掏了过来。

“啊”孟逢释嘶声惨嚎,捂着满是鲜血的脸,倒卧地上翻滚起来。

仿佛垂死挣扎的池鱼,又好像被群狼活食分尸的老鹿,他削瘦干枯的身体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捂着脸,他跪地翻腾着,激起阵阵尘烟。

嘴里不停的嘶嚎惨叫,声音幽长而凄厉,侧耳一听,跟千年老鬼似的。

吓的在场孟家人不寒而栗,几乎都要尿了,就那么呆怔怔看着翻滚的老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甩掉手里两个血淋淋的眼珠子,姚千枝抓过孟久良的衣角,细细擦掉指尖血渍,见干净了,才抬头瞧他,“我的事儿做完了,走吧。”她轻声催促。

“你,你”孟久良颤抖着,目光游离,他终于缓过了劲儿,“你要杀我们”

“呵呵呵,你才明白啊。”姚千枝忍不住失笑。

“我,我家乃孟圣传人,世族大家,辈出儒林贤者你杀我等,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孟久良浑身冷汗淋漓,心里慌的厉害,他都没顾翻滚的亲爹,一双眼儿死死盯住姚千枝,声音都颤抖着。

“别把自个儿想的太重要,区区一介酸腐儒生孟家还代表不了天下。”姚千枝嗤笑着,“孟久良,你得明白,豫亲王死了,三州归顺,从此之后,这天下,就是我的天下。”

“你家那依仗所谓孟圣,我尊他是圣,他才是圣,我打他是邪,他就会变成邪,这天下没有哪个世家能硬得过皇权,历经三朝,我觉得,你应该最明白这个道理。”

“你们孟家是生是死,都不过我一念之间,所以,乖乖听话,我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轻声说着,伸手拍了拍孟久良的脸,“你懂吧”

“懂,懂了”沾满亲爹血渍的手触摸脸上,孟久良就觉得想吐,什么百样心思全抛到脑后,一时间,他什么花样儿都不敢玩了。

一惯自持身份,被俘虏后甚至,连姚千枝刚刚来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想要凭借孟家的名声提点条件,觉得不能白白归降,就算送上内库然而,粗鄙武将、无知妇人懂得什么随便给点银钱就打发了,且,哄住了她,孟家依然高坐圣贤之位,当得天下文人领袖,谁知

其实,他心里已有准备,姚千枝定会给他家个下马威,然而,掏他爹眼睛什么的,这着实有些太过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且,观此女态度,竟没有半点尊敬他家儒林大圣的意思,仿佛对待贱民般,说打就打,说杀就杀,张嘴直接要内库

孟久良就有些断定,此女约莫是根本不明白,他家在读书人里的地位和声望,压根是个粗鄙不文的丘八儿,这才只重视黄白之物,轻慢文人墨客

不过,唉啊就是这样的才麻烦呐

正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他家就是圣贤临世,徐州人的榜样,但是,如果姚千枝打根儿里就不懂这些,将其视做无物,根本不理会,那他们不是俏媚眼儿使给瞎子看,白白浪费了功夫吗

难受的不行,心里直将姚家军骂臭了头儿,各种从古至今,词赋典故全用了个遍,孟久良不敢耍一丝花样,老老实实把自家城内、城外所有私库地点,全都交代了出来。

没办法,不交代不行啊他眼睛好使的很,早就瞧见有姚家军拉着他的叔伯兄弟们,不知哪里审问去了

与其让他们讨好,不如他卖个乖儿,毕竟,跟舍命相比,他还是愿意舍财。

打躬作揖、低声下气,孟久良拼命求活。

而姚千枝笑而不语。

不得不说,传承近千年的孟家,是真有钱啊

遍布宛、豫、徐三州,姚家军城乡镇村的找,抄了一个多月的时光,才把他家狡兔起码好几百窟给抄干净了。

数都数不清的珍宝器具、墨画古董这便罢了,姚千枝不爱这些玩意儿,但,那白花花的银子、亮呈呈的金子,简直要晃瞎她的眼。

平生头一次见着什么叫金山,哪个叫银海。

足足有姚家军四分之一的库存,对于只占徐州一地的孟家来说,那哪里是少

抄出这许多银两,完美添补了战死相江口那些,姚家水师家眷老小的抚恤金,且还有不少剩余,孟家的仅存价值,就已经彻底被姚千枝榨干了。

他们没用了。

把豫州军分编入伍,派宣传部拉练普法至于降将们,位置高些的踢到政委处,实施一对一的洗脑咳咳,不对,是学习。中级将领则开个小班儿,崇明学堂出身的官员们昼夜不停给他们上课,偶尔还开开小灶

思想掌握绝对到位。

毕竟,他们跟旁处的俘虏不同,从小那样教育长起来的,姚千枝必须保证把他们掰过来不说洗脑的跟北地姚家军一样,最起码,他们得从心里认同女军们是泽袍、是战友,是战场上能托付性命的存在,这样才算是过关。

当然,长期受三州环境熏陶,豫州军都是成人,思维基本都定型,想硬往回掰,肯定是非常难的。不过,人嘛,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总是格外敏锐机灵,妥协善变姚家军上上下下,包括教育豫州军的先生们,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都是接受得了就留,接受不了就充做奴隶,下放草原。从此放羊牧马的干活

豫州军还是很识时务的。

最起码,据姚千枝所知,没哪里大规模闹事,还都挺听话的。

不过,武将嘛,说白了文化素质不高,底层需求就是活着,姚千枝能给他们饱腹,供他们穿衣,活到退伍还有银晌可拿,且,愿意改造,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被女军们挑中,成家置些田地,生俩娃娃他们的需求被满足,甚至还超出了,大兵们自然愿意改变,但是

跟他们对比,文官们就不一样了。

但凡能做文官的,哪怕只是个小吏,都得读书认字儿,而人一识字,就难免想的多,受影响更深,更别提博学多才了,就开始有追求,想同化这些人,姚家军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

且,学问越深的,这种趋向就越严重。

其中,尤以孟家人为最。

将三州尤其是徐州七品以上的文官全聚到一块儿,姚千枝招开了个会议,期间,发现文官们大多不可救药,干脆就从上到下全给撸了,其中,情况严重的寻个理由就地处斩,轻些的打进洗脑营,先过三个月的水儿,随后发配草原,跟野牛绵羊说三从四德去吧。

急调崇明学堂的毕业生们赶来三州填补基层,又将北地培养出来的官员们暂借过来,姚家军合军上下忙活了许久,三州局势总算渐渐平稳下来。

不过,姚千枝处理的,一直是脱离百姓阶层的文臣武将们,无论手段多么犀利狠辣,百姓们到底没看见过,心里不见得多怕,姚家军诸多女将女军们行走街上,依然还是挨白眼儿,偶尔还有正义人士破口大骂,对此,她当然不会看不见。

解决文臣武将,把三州大框打磨整齐,她便要开始杀鸡敬猴了。

九月初旬,秋日绚丽。

徐州城内,最热闹的花枝巷儿,高塔出五米大台。

台上,齐整整跪着约莫一百多人,俱都白囚衣裹身,披风散发,满面惊恐。

脖子后头别着亡命牌,他们被刽子手强拽着头发,将一张满是伤痕,狼狈不堪的脸露在日光下和台下众百姓们的眼里。

里三层外三层,台子下的百姓们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络绎不绝,不说万人空巷吧,亦是将徐州最宽阔的花枝巷子挤的水泄不通。

“我的天,真是孟家圣人,那,那是老族长啊,竟然真的要杀”

人群里,不知哪个先开了口,瞬间,现场就沸沸扬扬、人声喧闹起来。

“哎哟,那,那就是孟家圣人啊我看看,我看着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好个蛮汉,竟是要杀圣贤”

“孟老爷家如此厉害,怎么竟还让斩了这光天化日的”

“你没听说啊新来的摄政王爷是凶人,几个州府的官老爷不合她的意,全让她抓了,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有孟圣人养的那些兵大爷,那是多厉害的人物啊,人家说杀就杀,尸骨扔河里,我听说相江都堵了”

“我的娘,那摄政王爷我听说不是个娘们吗咋这么凶还有没有女人本份,怎么连规矩都不守”

“哎啊,你快闭嘴,可不敢这么说,你没听见这两天街头巷尾,敲锣打鼓的传吗孟圣人全家被抄斩,就是因为他们沉塘了人家王爷女儿,就是前段日子闹的凶的那个唐家媳妇,你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啊”

“一介背夫淫妇,沉塘乃是正理,孟儒高义,因何受此劫”

“那谁知道反正是不行,人家说有律法,过几天要来教呢”

“呸什么律法,连人伦都不顾,果然妇孺之辈,连孟家圣贤都敢如此羞辱真真欺人太甚,我等绝不能等闲礼之”

群情激愤,人群里,声音开始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