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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小逃妻

......

陆嘉行很幸运,那次意外他侥幸伤得并不重,伤好之后他也终于放弃了找人。

日子照常的过,他把所有时间都扑在了工作上,行事作风更加狠辣,人也一天比一天冷清。

许梨在公寓的东西他从来不碰,也不许别人动,到了后来,更是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许梨这两个字。

没人能猜透他什么心思,也没人敢探究。

本就不是轰轰烈烈的恋情,还没互相坦露心意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那些事随着日子一天天过,所有人都觉得淡了,忘了。

陆嘉行接任ceo位置那天,集团里没有明着庆祝,他就像往常一样的上班。

晚上下班的时候,他去了企划部一趟,几个下属壮着胆子说要跟他庆贺,陆嘉行不喜闹,平时笑一回都很难,那天耐着性子说:“心意我领,出去就免了,让秦昭带着你们玩,账我付。”

这话说完,他总觉得似曾说过,人恍了下神。

大家自是不敢忤逆他,乐乐呵呵说:“陆总,那咱们照个相吧。”

他终于掌权继任,大家是打心底里高兴,陆嘉行也没扫大家兴致,大方说:“好。”

用于拍照的手机是一个女同事的,秦昭拿着拍,问:“你手机锁上了,来解一下。”

女同事刚挤到陆嘉行旁边,抢了个c位,不肯动,说:“密码860701!你输一下!”

有人打趣,“这是生日吧,没看出来啊,小王都86年了。”

女同事不乐意了,“我是90的!这密码是我男朋友的生日。”

“哟,秀恩爱啊。”

女同事脸上挂不住,“哎呀,女孩手机密码不都是男朋友生日嘛!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们小姑娘就讲这些没用的情调。”

气氛活跃,陆嘉行好脾气的跟大家合完影。

人散了,他又回了顶楼的办公室加班,埋头在一堆文件里,再抬头,外面已是万家灯火。

陆嘉行捏了捏眉心,头枕在椅背上休息,想到什么,鬼使神差的拉开了抽屉。

他用惯了以前的东西,这张办公桌还是以前的,换新办公室的时候直接搬了过来。

里面东西没变,许梨的手机还在里面。

当初她失忆不记得上面的密码,陆嘉行说要帮她解开,中间事多给忘了。

他找了根旧的数据线充上电,竟然还能开机。

陆嘉行摸了摸上面那颗贴着的桃心,自言自语,“真是小姑娘啊。”

他想起在企划部照相时的情景,犹豫了一下,输了自己的生日上去。

没想到,手机屏锁......解开了。

陆嘉行心里咯噔一下,他手划了划。

许梨的手机里很干净,里面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app,相薄里倒是有许多视频。

陆嘉行点开,上面许梨拿着手机,边拍边说:“这个是蒲公英,能入药的.......”

“这个是元代的墓志,上面刻的字纪录的是逝者的生平。”

“这个是雪松,长成这样的很少见。”

“这是杂粮煎饼,从中间切开,两个人吃最好了。”

视频是她在各个不同地方拍的,像是记录,又像是在跟谁讲解。陆嘉行一个个看,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看到最后一个视频,拍摄地点好像是在一个平台,许梨精致的脸出现在画面里,她往上爬,站在平台边上。她的背后是晚霞,天际弥漫着红紫色,显得无比壮丽。

许梨浅浅的笑:“我发现这个网吧的二楼平台上能看到好美的晚霞,太棒了。”画面里有风吹过,许梨发丝飞,脸上红彤彤的,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说,“陆嘉行,我真的有好多东西想跟你分享,但是你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我......录给你。”

她说着低头摆弄,嘴里喃喃道:“这支手机效果不好,我换新的给你录。”

她站得高,又分了神,身子晃了晃,陆嘉行下意识的想伸手抓她,可惜这是视频,他不可能抓得到。

画面的最后,许梨“啊——”得叫了一声,人往后倒下去。

陆嘉行握着手机,愣住了。

这应该是许梨从楼上摔下来那次,他揣摩肯定是她护着手机,才没有被摔坏。

难道她从网吧楼上稀里糊涂的摔下来,竟然是为了给自己拍好看的晚霞。

她还说有很多好东西想跟他分享。

那一刻,陆嘉行再也站不住了,他沿着桌子滑坐到地上。

他把手机捧在怀里,体会着钻心的疼。

他一遍遍的看着最后的视频,晚霞边,夕阳已快落下。

许梨曾为他写得诗:“白云留大雁,落日去重还。”

“说好的落日离开,终还会回来,骗子。”陆嘉行看着那云霞日落,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

陆嘉行的眼眸中日落日升,花开花谢,人来人往,再转眼已是几年后。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神采奕奕的往外走。

赵亭追在后面,“今天中午回来吃饭吗”

陆嘉行回头,“上午有个采访在郊区,时间来不及,不回来了。”

赵亭撇嘴,“行吧!反正又是你妈一个人在家吃满汉全席!”

王姐笑着过来,“夫人,我们陪你用餐。”

赵亭啧了下,人还在往外看,“许梨都离开三年多了、快四年了吧,这小子怎么看着还这个德行,连个笑脸都见不着。”

王姐从公寓被调到了别墅照顾赵亭起居,她知道当年的事,但也不好说什么。

赵亭打着自己嘴,“妈呀,我刚怎么说她名字了,要是嘉行听见又该跟我蹦了!”

那边,陆嘉行和秦昭到了郊区的lr大楼,这是“lr”杂志的总部。

陆嘉行接任ceo之后就频频收到好多采访邀约,他都推了,因此业内对他的评价就是—本人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但是这次的采访跟以往不同,他破天荒的答应了,还亲自到了现场。

他们到得早了些,陆嘉行让秦昭去停车,自己下来打个电话,挂了电话他正要找秦昭,眼前一晃,还没看清楚,脚背先疼了一下。

有个小男孩滑着滑板车从他脚上轧了过去,陆嘉行反着光的皮鞋上留下一道轮子印。

小男孩倒也没跑,停下来对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奶声奶气说:“哥哥,对不起!”

陆嘉行这才看清楚,小男孩年龄很小,一双眼睛乌溜溜的黑,长得很可爱。

陆嘉行从来不喜欢小孩子,说:“没事,走吧。”

小男孩仰头看他,“哥哥再见!”

陆嘉行本身没想搭理,但是见对方一点都不怕自己,还乱称呼,于是肃着脸说:“小朋友看清楚,我这样的你应该叫叔叔。”

小男孩狐疑的看着他,满脸写着“为什么”

陆嘉行皱眉:“你爸爸没教你吗”

小男孩抠头,“爸爸没教,但是妈妈说了,男的叫哥哥,女的叫姐姐,他们就高兴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陆嘉行见他不过两、三岁,也没人跟着,刚要再问,秦昭过来了。

“陆总,咱们进去吧。”

“好。”陆嘉行又说,“这有个孩子,不知道谁的,也没人管。”

秦昭说:“这旁边有个私立幼儿园,应该是那的孩子。”

两人正说着,小男孩滑着滑板走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他说什么”陆嘉行问。

小孩子声音太奶,吐字不大清楚。

“好像是《诗经》......”秦昭也是一脸震惊和无语。

小男孩滑到前面,冲着一辆车挥手,看样子是自己的家人。

陆嘉行便没再管,大步往里走,莫名的心里不舒服,嘀咕道:“现在的家长都是怎么教孩子的,哥哥、叔叔分不清楚,但是诗背得这么溜!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