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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 第五章

陈凡和林洛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各拿了一块比较大的旧窗帘,作为斗篷,然后就向老伯家走去。

走了十五分钟的路程,虽然一路上有很多巡逻的士兵,但是他们依然有惊无险地来到了老伯家的附近。

陈凡远远地看到老伯家门口围着一群人,只听见围观的人在讨论着。

“糟了,这下没救了。”

“真是惨!”

“现在有很多这种事生的,十几年都习惯了。”

“又是为了钱么?真是可怜。”

陈凡指着前方的人群问道:“老伯家前面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两个人挤进了人群中,现一个满身伤痕的人躺在担架床上,一些医药师正在帮他抢救。

“这是怎么一回事?”陈凡整个人怔住了。

“听说他得罪了库西,所以库西派了一些士兵来把他毒打成这样。”一个围观的人回答。

“什么?”陈凡现在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昨晚还有说有笑的老人,现在居然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面前,试问这以变故又有谁可以接受?

“可恶,又是库西!”陈凡马上冲到老伯旁边,大声喊道:“老伯,老伯,振作一点!”

老伯一动不动,那撕裂的嘴唇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那深陷的眼皮也没有一丝颤动。

“小兄弟,死心吧,他没救了。”旁边的一个医药师低声说。

“不会的,老伯,老伯……”陈凡不停地摇着老伯的身体。

“陈凡,让开点。”听到林洛然的声音,陈凡马上让开了一个位置,连忙问道:“林洛然,你有办法救老伯吗?”

林洛然没有回答,静静地跪在老伯的旁边,用手轻轻地握住老伯的右手。一点一点的能量输进了老伯的体内。

“呃……”老伯了几下,然后渐渐地张开眼睛。

“爸爸”

老伯看着林洛然的脸,把眼睛睁得老大,好像看到一生最惊奇的事一样。接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从那早已干涸的眼球中沿着面颊滑落。

“玛丽?”

“……”林洛然点点头。

老伯用苍老而颤抖的手摸着林洛然的脸,激动地说:“太好了……太好了……他们两个,真的把你带回来了!玛丽,我……我好像见你呀!”

“爸爸。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刻,是我一生最开心的。”

“玛丽,这都是我的错,我……我没有给你过上好日子,还害你给别人捉走,所以,我一直都很内疚。”

林洛然摇摇头:“爸爸,我一直都很爱你。”

老伯的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线,微笑着说:“玛丽……玛丽。真的很对不……”

老伯面带笑容地合上双眼,右手上握着一颗菱形的水晶,水晶中本来存在的火焰,如同老伯的生命一样,已经熄灭,然而,老伯的最后一个字,已经说不出来了。

永远都说不出来了!没错,幻想水晶就有这样的能力,可以让任何人看到任何幻象。是一样可以操纵人类意识的水晶。

“老伯!老伯!”陈凡在不停地大叫着。

“陈凡,口信已经传完,我们走吧!”林洛然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人群外面走去。

陈凡依依不舍地看了老伯遗体良久。才跟在林洛然身后,离开了。

两人走在街上,都默不作声。

陈凡想起刚才的事,心中都觉得十分抑郁,到最后,陈凡终于忍耐不住了。他突然大叫了起来:“啊……”

听到陈凡突然大叫,林洛然马上一拳打在陈凡面上:“你是笨蛋吗?我们被通缉你还可以叫这么大声?”

陈凡揉着面,委屈地说:“对、对不起,我心情一沉闷就想大叫。”

“哼!你再敢乱叫就饶不了你!”

“连叫也不行,我怎么这么真是不幸呀!”

“还不快走?”

“是……”

两人快步行走在大街上,由于有很多士兵在街上搜查,所以他们绕了很远的路才回到废城区的那间破屋里。虽然陈凡刚刚没头没脑的叫了一下,吸引来不少人的注意,不过幸运的是并没有引来追兵。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两人坐在破屋里吃着刚刚买来的干面包。

陈凡开口问道:“林洛然,你刚刚对老伯说的话,是不是玛丽小姐给你的口信?”

“嗯!”陈凡兴奋地说:“我就说嘛,玛丽小姐肯定不是什么坏人来的,我的预感果然没错。”

“哼!”

“所以说,林洛然,其实这个世界也有很美好的东西存在,所以你就不要再去毁灭世界了。”

“无聊。”林洛然白了陈凡一眼:“你没有看到那个老头是怎样死的吗?有钱的人可以为所欲为,没钱的人就只有惟命是从,这种世界你也觉得美丽?开什么玩笑?”

“但是,如果我们把那些好像库西的人全部干掉的话,那不是很美好了吗?”

“我觉得你真太天真了。”林洛然有点不耐烦:“就算我们可以杀掉一个库西,如果人民那种奴隶与被奴隶的意识不改变的话,那么就会有千千万万个库西出现,你明白吗?”

“……”

“到了那时候,我们是否要把所有人都杀掉呢?如果我们把所有人都杀掉了,那么跟毁灭世界有什么两样?”

“那么,我们可以改变人民的意识的话,这个世界是不是不用毁灭了?”

“哼哼!改变人民意识?”林洛然冷笑道:“如果可以改变人民那根深蒂固的意识的话,那么六天劫就不会出现了。”

“……”

“你知道吗?知道前人为什么要动天劫?”

陈凡摇摇头。

“因为那时的人民就好像现在的人民一样,生活在痛苦的世界当中,所以前人才不得不动天劫来停止那些灾难。”林洛然眼睛看着窗外的晚霞,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有时我会觉得,真正的天劫,其实不是那些毁灭人类的狂澜暴风,而是人民自己。”

听到林洛然一番话,陈凡想起了老伯死前的惨状,虽然他不赞同林洛然要毁灭世界的想法。但是林洛然的见解也有着她的道理。

说得不错,如果人民的意识不改变的话,就算一个库西死了,都会有千千万万个库西出现。真正的天劫,其实不是那些毁灭人类的狂澜暴风,而是人民的互相残杀。

林洛然的话不断缠绕在陈凡的脑海里。

陈凡不断自问:

怎样才能改变人民的想法?

怎样才能使人民过上美好的生活?

陈凡知道,只要找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就可以拯救世界。但是,要找出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使林洛然不去毁灭世界,谈何容易?这种感觉就好像叫一个三岁小孩摘大树上的苹果一样,是不可能的。

陈凡越想,头脑就越混乱,越想,就越是想不出什么办法。

虽然这样说对陈凡有点失礼,但是要知道,陈凡本来就不是什么理论家。可能有的时候,他的脑袋是挺灵光的,但是要他去想这些具有哲学性的问题,相信想一辈子也不会有答案。

林洛然看到陈凡苦思的表情,说道:“你就不要想了,除了毁灭世界这条路,就不可能有什么办法了。”

“但是。”陈凡若有所思:“林洛然,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天劫为什么只有七个呢?”

“因为前人是这么说的。”

“在七个天劫之后就不会有天劫了吗?”

“大概吧!”

“那么在七个天劫之后,人类的思想是不是就会改变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会预测未来。”

“不。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七个天劫过后,如果人民还像现在一样自相残杀,那么天劫还会生吗?”

“……”

“天劫。是为了惩罚世人所产生的吧?”

“嗯!”

“那么为什么只有七个呢?如果七个天劫过后,人民的意识都不改变的话,那么如果天劫不出现,这不就自相矛盾了吗?”

“你好像说得也有点道理。”林洛然也跟着思考起来。

“对吧?”陈凡继续提问:“所以有一点始终想不明白,那些说天劫只有七个的古代人,为什么他们就认为。在七个天劫过后,人民的意识就一定会改变呢?”

“不知道。”林洛然露出烦心的表情说道:“还是不要想了,总之世界就一定要毁灭的,至于毁灭之后会生什么事,就是以后的人的事了。”

看到林洛然这副摸样,陈凡知道,如果这问下去,在世界毁灭之前自己就要先毁灭了,所以马上移开话题:“林洛然,我们的目的地是乌云峡吧?”

“没错。”

“那我们正在被通缉,你打算怎样出城?”

“很简单,反正都是被通缉,我们杀出去不就行了。”

“等一等。”

“怎么?你又害怕了,我说你就不能像个男人吗?”

是你太像个男人了,陈凡心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武者小姐,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这种做法太夸张了,况且我们被通缉,库西肯定会动用全城的好手来镇守城门,就算你赢了,也只会是一场硬仗。”

林洛然沉吟了一下,摆出一副看不起的神情:“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你带我直接飞出去行不行?”

“当然不行,我们经过城墙的时候会被弓箭手射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