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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amireux|

高跟鞋蝴蝶结花边现在依旧算男人的时尚,可惜她摆脱不了上辈子的印象,实在适应不来。

以伦敦的天气,光在屋里晾束胸要等好多天,所以即使是五月,克莉丝还是点了壁炉,屋内温度算高,她最后只套了件浅灰色的西装马甲,走过去打开门。

控制着不让自己去看壁炉,以免又回忆起刚刚让人脸热的画面,爱德蒙艰难问出了一直以来的困惑:“你知道你是女孩子吧。”

她到底是太信任他不会做什么,还是对她自己是个女性毫无自知之明。

“当然。”

反正所有把柄和秘密已经在对方手里,克莉丝觉得没什么好再遮掩的,反而比他要坦荡很多,“我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你不是已经见过更多了。”

提到那天晚上,他瞬间涨红脸:“问题不在这里。”

她讥诮笑了:“那在哪里?”

“我和你摊牌前,你不也抱得很顺手吗。因为你花了一年时间自欺欺人,成功忘记我是女性,结果在我摊牌后你才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所以你比过去更抵触了?”

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爱德蒙连忙上前一步,紧张问:“我为什么要忘记你是女性,而且我……”

克莉丝抬手止住他的话,非常流畅将他离开伦敦时通过阿里转交的信背了一遍。

“你又是说要做永远的朋友,又要忘掉一件关于我的事,难道不是因为不能接受认定朋友其实是一个女性吗?”

爱德蒙呆住了。

克莉丝站在门框下抱臂看他,“你在米尔顿就发现了我是女人,可是你的教义和经历让你很少接触女性,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干脆就跑了。后来你就说要向上帝祈求,花了一年把“我是女人”这件事忘掉,然后你又可以成功当一个美洲叔叔向我施与善意。现在你逃避不了,就拿呵护照顾女性那套来远离我了。”

那天因为他退败而含混过去的问题,终于因为这个意外被重新拿出来说,爱德蒙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偏差。

爱德蒙惊愕又哭笑不得:“先不说你猜错了多少,你为什么会这么看我?从始至终我只想对你好,知道你是女孩子后,也只是更加钦佩而且怜惜而已,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难处,就更加不会在这上面区别对待来折辱你。”

以她的感知和查探能力,本来是不会有这样的误会的。

说完后,爱德蒙陡然意识到,面前的人看上去不在意,也因为女扮男装有了更大的世界,但是这始终都是她心里最大的隐痛。

怀揣着不自信或者有某种缺陷的人,即便经过的陌生人不经意低笑和窃语,都以为是在取笑自己。

所以她会在意每一个显得她没有男子气概的地方,对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都慌乱不安。

这个秘密过去只有她的亲人和同性触及,所以即使已经信任他,他的发现还是让她措手不及。

克莉丝笑了:“这种大道理谁都会说。”

“可是我不需要。我宁可是其他明显可见的苦衷,这样就算是遭遇挫折也坦坦荡荡,说不定还能获得旁人几句廉价的怜悯,而不用一次次为遮掩这种见不得光的秘密找借口了。”

爱德蒙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比她更忧伤的目光看她,似乎连着她的那一份疼痛也一起承受了。

被这种目光刺中,克莉丝心颤了一下,没有后退,反而迫近一步,冷笑看他:“你应该也猜到了,我们有一段相似的经历,但是和你相反,我不再相信善恶曲直,天道报应。”

“这件事上,没有神也没有人能帮我,我用所有力气改变自己,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让我变得值得自己依靠。没有谁能对我做什么,我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同样,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对我好根本是多此——”

这次不是樱桃了。

是一个比樱桃更柔软冰凉的吻,浅尝辄止,像是小孩子嬉戏一样的短暂触碰,却连最后的音节都抵还,让她自己吞下。

比那天的效果还要好,至少不解风情的人彻底傻在那里,说不出让他更加气血上涌的话了。

爱德蒙扶了门框,看着被笼在阴翳里的克莉丝,认真道:

“如果这样才能让你相信的话,那么,你可以认为我是有图谋的。我想得到你,拥有你。即使这是我最低微、卑劣的妄想。”

克莉丝表情空白看他,良久后才憋出一句:“也就是说,你那时候没有发现我的身份,你以为你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没想到她在这时候还会下意识去想这些问题,连心里一点来不及回味的绮念也消散,爱德蒙失笑,只好为她解惑:“是。”

“所以你生日那天说的话,不是因为法国人的说话方式问题,是真的在和我告白?”

“没错。”普罗旺斯人点头,在心里记了巴黎人一笔。

“从我揭穿你之后,你和我有意保持距离,也刻意不进我的房间……”

“因为我怕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以为这样已经算是互诉衷情,终于把面前人的思路掰回来,爱德蒙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克莉丝却一下跳开了。

克莉丝抿了嘴,拧眉说:“你知道我不会为了你恢复女性身份的吧。”

他急忙道:“我明白,我也舍不得你因为不自由而不开心。”

结果这句话似乎让她更加不安了,克莉丝在原地看他,面露焦虑和不满,“你怎么能现在告诉我?”

爱德蒙惊讶看她:“我只是想向你坦白心意,这也需要选时间吗?”

“如果你期待更有准备更浪漫的告白——”

“你一个人浪漫去吧。”

克莉丝气呼呼说着,看也不看他,站在原地,像是一只在找自己尾巴的猫。

“你根本不懂遮掩躲藏的痛苦,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未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你看过玛丽她的婚礼了,婚姻是什么,关系是公开的,让所有人知道这个人在一段稳定的关系里,社会和教会对这对夫妻在法律和宗|教上提供保证。”

“你如果没有名分,我以后找一堆情人都没有人帮你说话。”

爱德蒙颤声说:“你要和我结婚?”

“还有,私生子是不能受洗的,而且你这个人该死的虔诚,你肯定要担心你的孩子会不会下地狱吧?就算他或者她算在我们谁的名下,都对另一个人不公平。称呼怎么办,性别意识说不定也会因为我变得混乱。而且为了防止小孩子管不住嘴乱说,我们除非不生活在一起,或者就让那个孩子被关在家里教大,懂事再放出来。”

“我自己经历的事情,要让我的孩子也经历一遍吗?”

爱德蒙倒吸一口气:“你还愿意给我生孩子?”

克莉丝早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根本懒得管他在说什么,一面回忆自己失眠那些时候的忧虑,一面愤愤总结:

“我刚刚想好怎么解决你的身份问题,